「方夫人可知道,这落红堂是行家法的所在,即便是方夫人地位尊贵,到了
这裡说不得柳红也只能按何府的规矩办,多有得罪处,柳红先告罪了。」「方蓉
知道了,是小姐要罚我,与柳姑娘无干。」
「按家法,顶撞主子,先要掌嘴十记,再来回话。方夫人,得罪了。」
柳红用目示意,旁边早有一名婆娘走过去,抬手扶起方夫人端正的小脸,也
不多言,左右开弓,啪啪两记清脆耳光早就打在妇人脸上。
方蓉自幼也是小生惯养,从未挨过打。有几分惊讶的着了两巴掌,又倔强的
仰了仰脸,双手背在身后,只是头上耳边珠翠随着主人的晃动撞得乱响个不停。
掌嘴的婆娘却不管那么许多,见方夫人不敢反抗,手下更不客气,熟络的手
臂高扬。
「啪!!啪!!啪!!啪!!……」
一连几记耳光,抽在方夫人俏丽的脸上。直打得美人髮髻散乱,泪水横飞,
本是白致俏丽的脸上泛起几分胭脂红色。因为她身份不同,穿着高贵,此刻却乖
乖跪在地上任下人责打,就连柳红都感到血往上涌,心中觉得分外刺激。正想着
一会该怎么淫虐这本来该是她半个主子的女人,冷丁耳中却听有人冷冷的说道:
「好啦~ !先住手吧!家法虽然严苛,但方夫人毕竟不是下人奴仆,柳红你
怎么也该问明了情由,回明瞭大夫人,再动刑罚吧。」
柳红心中一惊,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急忙扭头看去,自己本家主子栾云桥栾
二爷不知什么时候,鬼无声息的从屏架后转出来,正在用冰冷的目光看着自己。
柳红不敢怠慢,忙起身细步跑到栾云桥身前,不知怎地腿一软,双膝跪倒,低头
回道:
「不知道栾二爷什么时候到得,柳红未去迎接,望主子原谅一二。这方夫人
是自愿来落红堂领受家法的,奴婢也是按旧例规矩办,不敢擅自动刑的。」
按说,依柳红如今二管家身份,按规矩并不用给栾云桥下跪回话。但一来柳
红是栾云桥一手调教出来的侍妾;二来在柳红心中早把栾二看作天一般的存在,
儘管她在何府已经是权柄不小,阶上一呼百应的主儿,但在栾大管家面前,总是
感觉还是那个在西风阁裡卑微的性奴身份。不论何时,只要栾云桥眼光望过来,
就像能透过自己衣裳,一丝不挂般的浑身发凉。不消主子发话,就该立即俯身爬
过去,用身子小心伺候。
「哼~ !即便如此,你也该先命人去回明太太示下,或者去回我。方夫人也
是你随便处置的?都身为府裡的二管家了,还这么不晓事理。」
柳红听栾云桥话锋不善,心下害怕,连忙叩首回道:
「柳红知错了,请主子狠狠责罚。」不知为什么,柳红心中还带着几分期盼
似的,彷彿又回到了在栾二身边伺候的样子。
栾云桥再不理柳红,抬头看了眼厅内早就跪俯在地的一众家人,唯有那方蓉
用手抚着挨打的脸庞,跪在那裡却没在看他,只直勾勾的盯着地板。
栾二也不多说,扫了眼厅角木驴上的哀哼不断的女人和一边条凳上的三个赤
裸着下身的女孩子,视若不见的走到旁边椅上坐了,澹澹的道:
「都起来吧,我也不过是随便过来看看,不用这么拘礼。」听得大管家吩咐,
众人才敢诺诺的起身,柳红忙接了旁边丫头递过来的茶,小心的献在栾二手裡,
便恭身站在栾二身旁听候吩咐。栾二并不看她,只把眼盯着跪在面前的方蓉,问
道:
「方夫人,你和夫人关係向来密切,因为何事冲撞了夫人。即便是夫人有心
罚你,房中处置也就是了,这裡可是你来的去处?」
厅中诸人都听出栾大管家话中是有意回护方夫人,所谓「房中处置」即便在
严厉,不当着下人的面,自是给她留了体面。
方蓉抬眼狠狠扫了一眼眼前的大管家,冷然道:「多谢栾二爷有心了,方蓉
冲撞了小姐,自有应得的惩罚,用不着栾二爷关心。」
说完又狠狠瞪了栾云桥一眼,扭过脸再不看他。众人吓得个个面无人色,这
府裡上下包括老爷夫人还没一个敢如此跟栾大管家讲话。何况栾二爷方才话中分
明有维护之意,这方夫人莫不是失心疯了。
栾云桥到是没生气,他原本以为不过是萧玉娘故意发作她,让方蓉来这落红
堂吃吃惊吓也就是了。才喝退了柳红,想在众人面前,给她留个情面。没想到这
事彷似还和自己有关,莫不是方蓉与夫人争执是和自己有关。栾二心思细密当下
就猜了个八九,也不动声色,看了一眼众人,吩咐道:「你们都忙各自的去吧,
这裡没你们的事了。」
众人皆诧异,忙各自的?这些人都是落红堂的差使,如今让他们去哪裡忙?
旁边尚有个画梅和三个丫鬟在受刑,这落红堂也不能无人照管。但是谁又敢顶撞
这位栾大管家,包括柳红只得依言,纷纷向两旁散去。
栾云桥也不为难众人,走到方蓉面前,低声道:「方夫人,跟我来吧。」也
不等妇人说话,便转身向厅旁侧堂走去。方蓉犹豫片刻,才慢慢起身,跟着栾二
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