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面前的手,毫不迟疑地、恶狠狠地咬上去。意识混乱间他突然想起鬼灯曾形容他在床上像某种张牙舞爪的小兽——现在大概只剩下面目可憎,野性未除了吧。昔日时光化作利刃扎得他的疼痛难忍,不自觉加重嘴上的力气,他品尝到一点血腥味,下意识地舔过对方手臂上被自己咬破的皮外伤。
他用了狠劲,而鬼灯即使受伤也没有收回手。
他们仿佛是一对怨侣,亦像是马蜂与人,互相伤害,不死不休。
标记存在的时间越长、效力越强、ao契合度越高,解除时的不良反应越明显。白泽几乎是在护士拔出针头的同时就感受到来自五脏六腑的痛苦,他发起高热,浑身不断冒汗,头脑发昏,刚站起来就不受控地软倒,意识彻底消失前隐约感觉到自己栽进某个熟悉的怀抱里,而自己发凉的指尖也被另一只手掌紧紧裹住。
再睁眼时已不是在医院,陌生又熟悉的装潢让白泽意识到自己正在鬼灯家中,空气中浸透了的气息,只是不再让他感到亲近,他甚至瞬间有些神经紧张,好一会儿才慢慢放松下来。
鬼灯端着杯水进来,看见他已经醒了,步伐有片刻停滞,但还是走到床边将水递给他,“你昏睡了一天。”说完伸出手想探探他额头的温度,却被白泽下意识避开。然而那只手毫不迟疑地往前追,偏凉的掌温覆在他前额,片刻即分。
“不烧了。”
“……我知道。”白泽不欲与他过多纠缠,刚要提出离开就被对方告诉他的消息拘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