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放声大笑起来,他朝墙角走过去,把勇利包在了自己的风衣里。
雅科夫·费尔兹曼是个严厉的教练,上了年纪之后看上去没有中年时那么孔武有力,最大的武器就变成了唠叨。
但是米拉·芭比切娃认为,即使是最唠叨着的雅科夫,也没有今日的维克托·尼基福罗夫招人烦。新人教练在冰场上如同一只蝴蝶一样在选手中穿梭着,时而骚扰格奥尔基(“别难过了,这都几连甩了?”),时而捉弄尤里(“啧,啧啧啧,这平衡感,啧啧啧。”),惹得他们都一齐冲他大喊大叫起来。
“滚蛋!”他们吼道,维克托摸着后脑勺,发出“哈哈哈哈哈”的笑声,赶在他们把他抓住暴打一顿之前飞快的滑走了,那速度仿佛他不是花样滑冰教练,而是个短道速滑选手。
眼看维克托朝自己过来了,还拍着巴掌,阳光灿烂的说:“米拉!参加欧锦赛的短节目有个动作我想改一下……”
米拉很耐心的听他说完了一系列意见,还跟着他在冰面上实践了一次,终于得到了维克托教练满意的点头时才问道:“所以说……勇利怎么了呢?”
“嗯?什么怎么了?”维克托靠在扶手上,一边拍去裤子上的冰渣一边漫不经心的反问,“尤里奥,把腿收紧!”
正在练习大一字的尤里奥差点摔跤,他怒气冲冲的滑了过来,距离他们还有五米的时候就嚷嚷开了。
“猪排饭干啥去了?”他咆哮着,“为什么把你一个人放出来撒疯?”
维克托灵巧的躲避着他的追杀,即使是在这样的时刻他的动作还是该死的优雅,他一边在米拉身边和尤里展开追逐战,一边故作委屈的嘟囔:“我说错了吗?不要害羞嘛,被教练说几句很正常呀。”
一时间米拉竟然难以抉择:究竟是站在尤里一边,对维克托发起盘问,还是站在维克托一边,给她的小师弟带来更大面积的心理阴影好?无论哪一个都听起来好有趣呀。
但是维克托飞快的滑走,去骚扰其他的学生了,尤里在他身后愤愤的骂了一句,维克托一边倒退着滑行,一边朝他伸出了一只食指左右摇摆着,一副告诫他不要使用不优雅的语言的样子。
这让尤里更生气了,他回到米拉身边时,嘴唇气得都哆嗦了。
“他怎么了?”他问米拉,“他跟你说什么了吗?猪排饭去哪了?”
“管勇利叫猪排饭除了让我觉得饿和你真的很喜欢他以外没有任何作用,”米拉提醒道,“也许是去医院了吧?他这几天看起来真的很不好,所以我多少可以理解我为什么维克托比平时还要烦人……他紧张了。”
“你对‘紧张’和我有截然不同的定义。”尤里嘟囔道。
说话间,格奥尔基也来到了他们身边,趁着教练正在给其他学生带去令人烦心的指导,他们三个聚在一起聊了起来。
“他确实很不好,”格奥尔基说,“前天他在更衣室里差点平地摔……”
尤里冷笑了一声。
“不好好吃饭,能不摔吗?”他抱着胳膊,一副成熟的样子,“他真蠢,希望这不是他和维克托正在进行的什么新的训练怪把戏……”
格奥尔基和米拉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心里都是一样的感叹:尤拉奇卡装作大人的样子真是可爱!
“我觉得他脸色很不好。”米拉说,“而且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他最近很少在练习自由滑的时候做四周跳,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她想到了勇利刚来到圣彼得堡时的样子,他对四周跳的执念简直惊人,而她知道那是为什么,每当勇利完成了一个完美的4f,维克托的眼睛总是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被那样的眼神看一眼,大概什么都会愿意做吧。
“所以我觉得答案很清楚了。”格奥尔基胸有成竹的说道,“我觉得咱家维克托要当爸爸了。”
米拉和尤里沉默了几秒,两个人的反应截然相反。
“哎呀!”米拉捂住了胸口,“那该是个多可爱的宝宝呀!”
“我去!”尤里呸了一口,“那可不是不好好训练的理由!”
他们俩彼此看了一眼,都觉得对方不可理喻。
“你还小不懂。”米拉说,“生小孩是o人生必备的经历。”
“你才不懂呢!”尤里反驳道,“如果要生小孩他就要退役了对不对?维克托不会允许他退役的!”
“我觉得退役不退役不是维克托说了算的……”格奥尔基沉思着,“其实他们俩在一起维克托听勇利的时候更多,只是不知道维克托对此怎么想?”
“维克托觉得他给你们的训练量太少了。”一个甜蜜的声音在他们身旁响起,把三人都吓了一跳,维克托抱着胳膊,笑容可掬的看着他们。“维克托还觉得,你们三个去体育馆外面蛙跳三十圈是个不错的决定。”
“……哦得了吧你。”三个人彼此奥尔基第一个开口了,他用胳膊搂住维克托的脖子把他往下压着,逼着他凑过来跟他们一起嘀嘀咕咕,“别装出教练的样子,说说你怎么想的呗?”
维克托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米拉和尤里,他们三人脸上的表情并不相同,格奥尔基是担忧,米拉是兴奋,只有尤里的脸上带着一种恼火、郁闷和假装满不在乎纠缠在一起的表情,使他看上去就像便秘。
“我想……”他轻声说道,三颗脑袋凑了过来,“我想你们真的对欧锦太有信心了。”
三颗脑袋的主人发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