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爷如今已经四十有七,在娶了第十七房姨太太之后,突然性情大变,居然开始一心向佛。
正儿八经的在府里做早晚课、烧香磕头,一日未曾中断过。
这令庆元城的人啧啧称奇。
抱着茶杯,坐在葡萄架下假寐,边上的丽人对他大献殷勤,他也视而不见,很是烦躁的道,“别来打扰本王清修。”
丽人赶忙低头退下。
庆王摸了一把胸口,近日越发气短了,已经请遍天下名医,如今还是没有一丁点的作用。
管家回报南门门侯求见,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自然是不见!
“王爷....”
管家忍不住道,“姜门侯说,和王爷在城门外叫嚷自己遇刺,有人意图谋反!”
遇刺?
谋杀?
这几个字像针一样,突然扎在了庆王爷的胸口。
人在家中坐,锅中天上来!
这庆元城最有谋反意图的,除了他这个与世无争的闲散王爷,还能有谁?
难不成是总兵和知府吗?
“快快........”
庆王爷气急败坏的指着门外,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管家立马明白了意思,到门外把姜毅请了进来。
姜毅下跪问安之后,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然后道,“王爷明鉴,那三名所谓的刺客,只是普通的士卒而已。”
“竖子敢尔!”
庆王爷越想越气!
老子的信里不是写的很明白吗?
你小子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姜毅等着庆王喝完茶后,陪笑道,“王爷,那现在?”
该怎么办啊!
他想想自己是真难,明明是大人物们该操心的事情,偏偏是他这样一个小小的门侯在跑来跑去!
“能怎么办?
把和王爷请过来!”
庆王爷咬牙切齿的道。
“那....那些流民怎么办?”
姜毅接着小心翼翼的问道。
“哼!”
庆王爷终于忍不住踹上了一脚,“这种事情你还要用得着问本王!”
“是。”
姜毅很是委屈,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庆王爷见他还在发呆,气骂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
“是,是。”
姜毅马不停蹄,再次回到了南城门,刚下马便看到了在边上茶摊优哉游哉喝茶的师爷马颉。
“多谢师爷指点。”
姜毅拱手,犹豫道,“王爷可以进来,只是这流民......”
马颉笑着道,“安抚流民乃是知府大人的分内之事,知府大人下令施粥。
只是不能进城,万一引起城内混乱,可是谁都担不起的责任。”
姜毅道,“师爷放心,那请师爷移步城上,在下职位卑微,生性粗鲁,和王爷身份尊贵,怕招待不周。”
“职位?”
马颉摇着扇子,笑着道,“从古至今,师爷何曾算过职位,只是个幕宾而已。”
“.......”
姜毅直接傻眼了。
只能自己硬着头皮走上了城墙。
无论如何,这得罪人的事情,还是得自己来!
林逸在马车上困得都打哈欠了,还久久的没有等来回应,早就不耐烦了。
此刻听见洪应回禀说自己可以进去,流民不能进去,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流民里鱼龙混杂,他并没有时间做底细排查,万一混进城里寻衅滋事,那就比较麻烦了。
还是留在城外最为妥当。
城墙上的姜毅见和王居然这么好说话,自然欣喜异常,让人立刻打开了城门。
为了防止意外,还是把所有的士卒安排在了城门口,保证不让流民进城。
林逸坐在马车上,带着和王府众人,慢慢悠悠的进了城。
马车突然停了,撩开车帘一看,马车前跪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
林逸立马就想到了一个四字成语:贼头贼脑。
“小人马颉叩见王爷,”
马颉叩拜之后,大声道,“知府大人公务繁忙,小人添为知府大人幕宾,特代知府大人来迎接王爷。”
又不是太子!
何况还是个最不受皇帝欢迎的!
能让他这个师爷出来寒暄两声就算是很给面子了。
一旁的姜毅目瞪口呆。
直娘贼!
你不是说你没有职位不方便出面吗?
现在和王爷进城了,你出来作甚!
幕宾?
林逸还没有弄清楚这是个什么玩意的时候,宋城及时低声提醒道,“知府师爷。”
“哦,知府大人很忙是吧?”
林逸淡淡的笑着道,“跟他说一声,过几日,本王一定亲自去叨扰。
本王遇刺这事,必须给个交代!”
奶奶个熊!
明知道老子来了,开城门还这么磨蹭?
说不是故意的,都没人信!
不顾马颉的惊愕,再次钻入马车中,在庆王府管家的接引之下,往庆王府去。
在马车之中,林逸老远就看见了亲自站在门口迎接的庆王。
“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林逸对着文昭仪嘀咕道。
文昭仪正要说话,就又听见林逸道,“不怕,幸亏我也不是好人。”
“这说的是人话嘛.....”
文昭仪气的朝他翻了个白眼。
“皇叔......”
一下马车,不等庆王走下台阶,林逸便双手举过头拱手行了个礼。
刘协这小皇帝还对着刘备这样八竿子打不着的“皇叔”行礼呢。
他对着正儿八经的皇叔行礼,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