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若搞什么事情,莘迩也已经料到了。
莘迩问道:“还有别的发现么?”
羊馥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了。”
莘迩问道:“你觉得氾宽、宋羡,今日如此异常种种,他两人是欲何为?”
羊馥已有判断,神情凝重地答道:“谷阴近月,除了陇西失陷以外,别无大事,而此讯是才在谷阴传开的。才传开没多少时候,那氾宽、宋羡随之就有此等异动,以馥愚见,氾宽很可能是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妄图攻击明公!”
羊馥的判断与莘迩一样,莘迩也正是这么想的。
他考虑了一会儿,问道:“拔若能还在军府吧?”
“他还在军府。……明公是担心元光叛逃的消息,也许泄露出去了么?”
“不排除这个可能。”
羊馥性情稳重,论及谋略,不如其弟羊髦,然其人也是个聪明人,立刻就明白了莘迩此话的意思,不禁愤怒,说道:“明公为我定西、为大王呕心沥血!氾宽、宋羡难不成,还敢把陇西失陷的原因,归罪到明公的头上?”
“只要能把话说圆了,只要附和的人多,有何不可?”
羊馥紧张起来,问道:“明公,氾宽今日接连见了张浑、陈荪、麴爽三人,他三人会附和氾宽么?”
莘迩默然稍顷,心道:“张浑、陈荪与我从来不是一路,麴爽与我亦非同心。而下老曹、兰宝掌、严袭等皆不在王城,我帐下兵现在王城者,唯勃野、大力几营,合计不到四千步骑,要说起来,诚然确是我自到王都以今的最虚弱之时!氾宽如许给他三人的好处足够?他三人……,嘿嘿,十之八九会跟着氾宽落井下石!”
与张浑、陈荪、麴爽相识几年,也斗了几年了,对他三人的性格脾气,莘迩还是相当了解的。
想到此处,莘迩稳住心神,磨墨铺纸,提笔写了一道军令,叠住,用封泥封好,示意羊馥近前来拿,徐徐说道:“异真,你把这道军令当面交给勃野,然后,你把张校尉请进城来!”
羊馥的刺奸司管着城中治安,虽是城门戍卒不归他管,但总归是要给他些脸面的,是以,由他出面,可以在不引起惊动下,把军令传给秃发勃野,同时静悄悄地把张韶召来。
秃发勃野本是已经奉令去代北,出使拓跋鲜卑部了,但孟朗率秦兵进攻陇西的这事儿一出来,很明显,用兵朔方之议就得继续往后推迟了,因也就不用急着再与拓跋倍斤结盟,莘迩遂就遣骑把秃发勃野唤了回来。勃野现在谷阴东苑城的部中,与张韶部同城比营而居。
羊馥当然知道莘迩给勃野传令和召张韶来见是为了什么,没有多问,应道:“诺!”
他便就辞出,出城去了。
莘迩叫堂外的魏述、魏咸、乞大力三人进来,吩咐说道:“你们分头去把景桓、傅夫子、士道、千里请来,把长龄也找来。”
三更时分,黄荣等人来到。
莘迩把羊馥禀报的情报告与他们知晓。
这是一群聪明人,不用多说,他们即刻也都猜出了氾宽要干什么。
一时集思广益,共议对策。
魏述进来禀报:张韶到了。
莘迩亲自迎接出门,握住他的手,把他引到堂中。
……
众人商议到四更,各抒己见。
莘迩从他们诸多的不同意见中,选了羊髦的主张。
定下对策以后,天已快亮,今日有朝会,诸人便各回家更衣,等待上朝。
莘迩回到后宅,到的屋中,来看一看令狐妍,尽管蹑手蹑脚的,却还是把令狐妍吵醒了。
令狐妍睡眼惺忪,揉了揉眼,说道:“你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呢?”
“今天上朝,我准备走了,来看你睡醒了没有。”
见莘迩满脸油光,令狐妍知道他又是通宵未眠,责备说道:“你又一夜不睡!后天你就要带兵去陇西了,打起仗来,更是睡不好觉,你还不趁这两天养足了精神?真当你是铁打的么?”
莘迩叹了口气,步到床前,俯身把被令狐妍睡着时踢开的锦被给她盖好,手指触了下她滑腻的脸蛋,说道:“不是我不睡,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也!”
“什么意思?”
莘迩便把氾宽、宋羡的异常简单地说了一说。
令狐妍睡意顿去,掀开被子,穿着小衣,便要跳下床去。
莘迩急忙拦住,问道:“做什么?”
“有完没完?一个个的!觉得我家阿瓜好欺负么?姓宋的欺负完人,姓氾的又来?什么脏水都往我家阿瓜身上泼?我家阿瓜是厚道,可我令狐妍却不是任人欺负的!阿瓜,你只管去打秦虏,这些虾兵蟹将,我来对付!”说着,令狐妍挥动粉拳,往莘迩胸口用力一打。
“你打我作甚?”
“哎呀,我太生气了,情难自禁。打疼你了么?”令狐妍忙给莘迩揉自己打到的地方。
莘迩哭笑不得,抓住了她的纤手,说道:“你且在家中高枕,朝中事你无须理会。”
令狐妍说道:“你瞧不起我是个女子么?”
莘迩扶额,说道:“你怎么又来了!”
大头服侍了莘迩一夜,也没有睡,她在室外提醒莘迩,说道:“大家,快到上朝的时辰了。”
莘迩便不再与令狐妍多说,留了下一句“天光还早,你再睡会儿”,就出去了室外。
由大头给他换上官袍,莘迩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