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点了,少了60秒,10点了,又少了60秒,11点了,还是少了60秒,
蔡根再一次点燃一颗烟,这样下去,一天我要比别人少活24分钟啊,有点亏。
12点的时候,店的玻璃门被推开了,响起了清脆的铃铛声,在寂静的午夜,很悦耳,也很提神儿,
“老板,要豆包吗?”
熟悉的内容,熟悉的语调,
蔡根从石英钟上,放低了视线,盯住来人,
老人的衣服全是土痕,遮住脸的白口罩全是血迹,那双新的翻毛大头棉鞋,少了一只,只剩下袜子,大腿成了不自然的扭曲。
崭新的白手套也变得肮脏,手里拿着沾了很多血迹的一连豆包,最前面两个豆包已经被压扁了。
老人看蔡根不说话,继续从那往下流血的口罩里闷声闷气的说,
“老板,要豆包吗?”
“老板,你要豆包吗?我亲手做的豆包。”
“你为什么不要我的豆包?你为什么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