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此处离四长老的住所最近,恰巧四长老白旭又精通医理,所以傅白直接指挥他的菇把人送回听涛小筑。
白旭正美滋滋地吃着冰镇葡萄。方才有弟子呼救他自然是听见了,不过在这种时候,听见了也要当没听见,问就是长老年纪大耳朵背。
待看见傅白又重回他这小筑后,白旭含着一颗葡萄往下咽,险些把自己噎死。
“徒儿,师父这就去看药理书!”
白旭提着他的靴子就要穿。
“师父,徒儿并非为此时前来,而是想让您帮忙疗治这位师弟。”
白旭的靴子穿到一半。
“啊?”
“就是这位。”
傅白让力士菇把人抬到四长老面前。
四长老粗粗检查一番,发现都是些轻伤。傅白还是有分寸的。新来的弟子没什么修炼的功底,所以他也相应地降低了杀伤力。
傅白此人,比较神奇。经过几位长老的仔细观察外加亲身经历,他们发现这个有点古怪的大徒弟,在面对不同的对手时,会相应地发挥出不同程度的实力。
修真境界每进一层便会分前中后期,每期三阶。比方说对手是个化神中期六阶的修士,那他可能会拿出化神后期七阶的实力。要是对手是筑基后期九阶,那他大概仅仅发挥金丹初期一阶的实力。
也就是说,不管对手是什么水平,傅白都要压人一个指头,绝对不多。
所以除了最初一剑秒掉大长老以外,傅白很少再动用压倒性的实力。
甚至他很少施展出雷劫剑法的其他几个招式,第一式打遍全门派。
傅白自己曾经解释过,他说招式不在高级低级,只要使用得当,就能置敌于死地。
用雷劫派三师兄的通俗语言翻译一下,就是大师兄飞片叶子,都能把你头割下来。
不过三师兄也直白指出了一点不足。那就是因为不愿赢得太轻松,所以大师兄的打斗场面偶尔显得磨磨蹭蹭,拖拖拉拉。
仿佛是硬生生把对方耗死的。
打法十分恶心人。
两个小童正在后院玩耍,四长老没有把他们叫来,而是自己从里屋取出一盒膏药,递给那位倒霉的新弟子,让他回去抹抹。
“谢、谢四长老……”
这位路人弟子气若游丝地感谢了一下。
四长老随意摆手说不谢,并用目光表示同情。
傅白垂眸盯了这位被他好一顿折腾的弟子,脑子转了转,想了个点子。
“四师父,徒儿有罪。”
白旭刚端起来的茶水差点洒了,惊道:“你又想作甚么?”
傅白单膝跪下,双手捧剑,无比真挚地说:“徒儿下手太重,打伤了刚入门派的师弟,有失雷劫派大师兄的身份,请师父责罚。”
大师兄这一句“责罚”,把四长老,和那位师弟都弄糊涂了。
“师兄不必如此,师弟实在承受不起……”
“徒、徒儿,快起来,这是做什么!师父怎么会处罚你呢?你师弟又没什么大碍。”
“不,师父,”傅白摇摇头,坚持道,“请按门规责罚,徒儿甘愿领罚。”
“领什么罚?要罚什么?”四长老急了,“你师弟都说没事了,你还在这儿犟个什么劲儿!”
虽说四长老平日里对大徒弟多有怨言,但这个徒弟毕竟是他和几个师兄亲手带到大的。看着傅白年轻英俊的眉眼,隐约可见当年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乖顺寡言的孩子。
一听傅白说要领罚,四长老这个偏心眼能不急吗?
“徒儿啊,别犟。师父就当没听见。你师弟就呆在师父这儿养伤,为师保准把他照顾妥帖,这些日子也不用他干活,啥都不做。就养伤,行不?”
师弟也艰难地撑起上身劝他。虽说被莫名其妙地揍了,不,是比了剑,但师弟比较实在,就以为大师兄是个剑痴,爱好四处找人打架。
“是啊大师兄,我躺两天就好了,你不必如此在意。”
傅白突然固执起来。
“不行,师父。上梁不正下梁歪,大师兄必须以身作则。”
“那你想怎么作则!”白长老跟他吹胡子瞪眼的,“你说说,你想领什么罚!”
“就罚徒儿自降三阶修为,重新修炼。”
“……”
四长老掐指一算,傅白目前是金丹初期,金丹一阶。
再降三阶的话,那就是……筑基七阶?
这不是又降回筑基期了吗!
合着你傅白打的是这个小算盘!
四长老这回火气更旺了。
“不行,为师不同意。掌门师兄好不容易才逼你这个不求上进的迈入金丹期,为师还能让你回筑基?你做梦。”
四长老当然不能同意。要是他同意了,掌门出关后,非得把他裹面炸了不可。
“师父,徒儿进入金丹期后,真的有诸多不便。”
傅白是真的不方便。他培育了很多低阶修士才能使用的蘑菇。一旦迈入高阶,很多蘑菇不能用,白白浪费了,还得再培育新的。
身为节能主义、实用主义的傅白,实在是不能忍受这一点。
四长老猜到傅白肯定时为了他那堆蘑菇,但他咬死不松口。
“不行,你不必求我了,我是不会同意的。人家别的门派的大师兄都是精益求精,更上一层楼。就你,整天想着怎么给自己降级。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傻?全派上下都是金丹起步,就你筑基,你的内心难道不会油然而生一股羞耻感么?”
四长老发出深入灵魂的质问,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