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你知晓修真门派分为上流、中流、末流的罢?”
“知晓。咱们雷劫派勉强挂在上流的尾巴。怎么了?”
“这个……”四长老支支吾吾的,老半天才下定决心和徒弟袒露实情,“师父也不瞒你了。其实雷劫派能跻身上流,不过是因为咱派开得早,资历老。”
雷劫派属于修真界最早成立的门派其中之一。论资排辈,也该给雷劫派弄到上流去。
傅白自然清楚这码事。
“嗯,之后?”
“其实每年琅台仙会都会重新排一排各大门派的位置。不过一般都是动动中流和末流的,很少有主持者动上流门派,这不谁都怕得罪人嘛。因而咱们雷劫派的位子几百年来都未动过。然而……”
“然而?”
白长老又抹了把冷汗。
“然而今次的主持者是苍雪派。苍雪派的掌门说,这回上流的门派也要换一换血,不能总任这几个老资格的门派霸占,能者即上。评判的标准无非是你们这些年轻小辈比一比,我们这些老家伙过过招。师父们的实力……你是知晓的。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输了,雷劫派掉出上流,这不门派没面子嘛。”
因为到了动真格的时候,白旭和几个长老很清楚自己水当当的实力,很有可能在仙会上暴露。暴不暴露倒无所谓,关键门派万一真的降级了,他们就没法和仙逝的列位先辈交待不是。
傅白听了四长老的话,没吱声,而是自顾自地把茶碗端了起来,一边用碗盖拨弄茶叶,一边在思索。
他思索的是,原来长老们还有羞耻心。
“徒儿,你的实力有目共睹,我们几位做师父的也十分放心。师父们可以豁出老脸,输就输了。但只要你在比试中夺得前三甲,咱们门派肯定就能保住地位!”
白长老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证明,傅白的实力是真的深不可测,同辈人能赶上他的寥寥无几。
只要他亲自上场,甚至拔得头筹,都是有可能的。
傅白没在意他师父怎么忽悠他,他在意的是另外的事。
“我记得苍雪派和我派并无过节,甚至前任掌门与几位师父私交甚密。新上任的门主也并非小肚鸡肠之辈,怎么就如此故意刁难?”
傅白把修真界上流的几大门派一一历数,其他门派实力雄厚,弟子众多,是名副其实的一流。
只有他们雷劫派是小门小派,山中修习的弟子大多是村二代、村三代。物产不丰富,法器也稀缺,全门派懒懒散散,午饭后在平整的石台上能看见一溜儿晒太阳的。
雷劫山与其说是修真灵山,不如说是度假胜地。
要不是傅白,他们能生生懒到死。
所以这个仙会新规,不是为别人准备的,就是在针对他们雷劫派。
徒弟如此敏锐地发现了问题的关键,四长老心想再瞒也瞒不住,索性全抖落出来。
“罢了,师父就跟你说实话吧。这个新上任的苍雪掌门燕承天,跟为师有过节。为师年轻的时候,抢过他相好……”
傅白的思绪有一秒地卡顿。他仔细地辨认了一番,他师父方才说的是抢过苍雪派现任掌门的相好,不是当过。
那这样看来,还好办些。
不,也很麻烦。
“师父,徒儿方才说过了,这些世俗凡事,您自行解决。况且您之前还在和徒儿保证,您没有出去乱搞。”
“为师当年也是个fēng_liú才子,年轻气盛,把持不住啊!”四长老心想反正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索性破罐破摔,“你也正年轻,难道不能理解一下为师当年的感受么?”
“不能。”傅白表示他无法感同身受,“徒儿只知道,您当年的fēng_liú韵事影响到了门派的未来,还要由我来收拾烂摊子。”
“……”
傅白说得直接,且正确,白长老无话反驳。
屋子里有片刻的寂静。窗户半敞,一只翠色的鸟落了下来。傅白递过手掌,那小雀儿很乖巧地跳了上来。
“徒弟……”
四长老深知有错,犹犹豫豫地叫了傅白一声。
傅白顺着鸟儿的羽毛,半晌后,才徐徐说道:“师父不必忧虑,苍雪派的掌门未必是单独针对你。或许他早有整顿上流门派的意思,不过是借着仙会这个名头罢了。这位新上任的掌门看样子野心不小,许是要搏一搏那百年空缺的至尊之位吧。”
“至尊之位?”四长老扬眉,“你指的是统辖所有门派的盟主一位?”
“嗯。”
早年绝大多数修真之人行踪不定,性子散漫,不受管教。但伴随着门派林立的形势,很多修士选择依附于某一门派,或者干脆自小便入了门派修炼。这样一来,大大小小的门派多了,自然容易发生摩擦。后来几个大派一商量,决定每隔一定时间,就推选一位盟主,负责处理这些门派纠纷。
盟主的实际权力很大,而且有许多便利,必要时候能够号令整个修真界。不过据说某一届选举大会,各门派代表吵得不可开交,意见始终不能达成一致,所以那一届盟主空缺,接连几十年都是处在没有盟主管理的情况。大家觉得就算没有盟主也能过下去,索性就让它空缺,慢慢地,这件事就被淡化了。
大多数人淡化这一位置,不代表没人惦记。傅白的意思是,不久之后,便会围绕这一位子,出现纷争。
“那徒儿,”白长老灵光一闪,“要不你也去试试?盟主不限年龄修为,服众即可。不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