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挺大的,别走了!”吴老将桌案收拾了,将他们放在桌案上的钱收起来,晃晃悠悠的边走边说,“既然回来了,那就别和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乱窜的,先好好休息休息吧,这虽然简陋,却也是个能睡觉的地方。”
说话的时候,还将通往后面的帘子掀开,“进去吧,这小子这么长时间没来了,老头子还以为他和他那个爹一样,死球了呢。”
酒馆的后院比前面也丝毫好不到哪儿去,一样的阴暗,一样的破破烂烂的,一张陈旧的木板床,一张瘸了腿的桌案,还有一些陈旧的摆设。
整间屋子,最新最好的就是那副挂在墙上的皮甲了。
吴老将刘复安顿到床上,盖好被子之后,看到蒯蒙和李鍪两个人盯着皮甲发呆,便自己说道。
“这是当年和老头子一起杀敌的皮甲,虽然被看惪也破破烂烂的了,不过我自己缝了缝也还是能穿的!”吴老摸着皮甲,像是摸着什么重要的物事儿一样,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皮甲,“虽然能穿,不过这么多年了,一直也没穿过这身皮甲,也真是对不住它了。”
“吴老!”蒯蒙冲着吴老低声说道,“您也曾是长沙的英雄!”
“什么英雄,打蛮子那或许还能算是英雄,后面呢,什么黄巾贼,什么江东贼,就连我自己,不也是被称为宗贼么,大家都是贼,无非就是谁赢了,谁就是英雄,很明显,不是我赢了!”
蒯蒙看着这般磊落的吴老,抿着嘴唇,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不是说他说的对或者不对,而是这就是真理,赤裸裸能看到累累白骨和血肉的真理,让人无法反驳的真理。
蒯蒙最后只能是无言以对,走到床边,照顾着酣睡的刘复。
而李鍪则是看着他们三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们是要找什么人么?”吴老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碗醒酒汤,端到桌案上,“等他醒了记得让他喝了。”
蒯蒙到了声谢,然后说道,“本想和长沙的太守韩玄大人问询一些事情,不过....没机会,也好像没什么资格!”
“想查这个孩子家里的事情?”
蒯蒙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吴老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没必要去找韩玄大人的,他是个好官,为了百姓可以不顾自己的个人荣辱,这种人让他去和给百姓找一条活路还行,但若是想要找他问问什么肮脏事,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告诉你的,他是个拧人!”
“请吴老赐教,我们应该去找谁?”蒯蒙看着这个年老体衰,身材佝偻的老人,听着他那些话,突然觉得论起这经验之谈来,他们还真的是差的不少啊。
“别说什么赐教不赐教的,我就是一个糟老头子,还是个瘸了腿的糟老头子,酿酿酒还行,教你们这些年轻人,我可不敢当。”吴老摆摆手呵呵直笑,“想要知道脏事儿,就要去找脏人!”
“脏人?是那些....街面上的泼皮?”蒯蒙并不傻,自然知道吴老说的是什么人,“这些人,又怎么会告诉我们...”
“这小子当年不就是街头一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