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钰皱眉,对着手机怒道:
“我说了不要再闹了,澍鞅是不是还要闹?不听话的直接杀了。”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澍鞅就带了一帮子围上来,对着洛北就打,洛北直往罗楠的身后躲,二期很多业主都拿了铁器,罗楠护不住洛北,也被打了很多下。
禾日复提着药箱匆匆赶过来,还没进洛北家的院子,就被人从旁边推了一巴掌,有人认出禾日复是一期的业主,冲上来,将禾日复压在身下,举起手上的砖头,就朝着禾日复头上砸。
已经上了年纪的人了,可是撑不住这么一下。
禾日复赶紧抬手挡住自己的头。
疯狂的砖头,就这么砸在了禾日复的手上,一下一下,又一下。
好不容易,一期消停了下来的环境,又开始混乱了起来。
迫不得已,罗楠只能拿出枪来,混乱中朝天开了一枪。
枪声响彻云霄,二期业主略一顿,混乱的局势里宛若静止了一般,不等人们反应过来,突然有人上前,一把夺住了罗楠手里的枪,罗楠与人扭打起来,手中的枪口对着澍鞅,就开了一枪。
抢枪的人是曲阳。
他抓着罗楠的手,枪击了澍鞅后,回头看了一眼洛北,也不抢枪,也不和罗楠扭打了,直接跑了。
静…莫名的安静。
天上的云仿佛停止了流动,风也不刮了,人们也不吵了,小区里,很多人隐在窗户后面,看着窗外的这一场争斗。
有人看着澍鞅,他不敢置信的捂住胸口,手一抬,一手的血。
罗楠一脸凝重的收起了手里的枪,上前一步,对面手中拿着铁器和硬物的二期业主们,不由自主的纷纷后退一步,他们吓到了。
如果之前,他们对于顾钰的话,还只是听听而已,那么从现在开始,大家就都知道了,有枪的人,是不能得罪的。
说让他们安静,他们就必须安静,说让他们放下恩怨,他们就必须放下恩怨。
如果不信,非觉得一群人能够闹出什么歌子丑寅卯来,那就试试,为了杀鸡儆猴,弄死个人,真的太容易了。
罗楠上前,蹲在地上,检查了一下澍鞅胸口的伤。
澍鞅已经倒在了地上,他面色雪白,四肢一抽一抽的,看着罗楠,问道:
“你为什么,要帮着洛北,杀我?”
“我没有帮任何人,你…带着人领头搞事,太乱了……”
单膝蹲在地上的罗楠,伸手捂住澍鞅的心口,面色凝重,心情糟糕到了极致。
他是迷茫的,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时代小区里的矛盾,不死人是震慑不下去的,他习惯了按照安检的程序办事,所以这段日子来,杀同僚,杀澍鞅,已经让罗楠彻底迷茫了。
罗楠摇头,下巴一抬,朝着周围的人望过去,眼神中充满了希冀,问道:
“有没有医生,可不可以救他?”
“我是,但是我救不了。”
一期的业主里,有个男人站了出来,双手无力的下垂着,手上全都是血,身上全都是脏污,忍着疼痛神情冷漠的说道:
“刚刚,他们用砖头砸烂了我的手,我现在连手术刀都拿不了,救不了他了。”
他是想来救人的,禾日复听说洛北家又闹了起来,他提着医药箱,本来是想来救人的。
“总还有办法的。”
罗楠单膝跪在地上,看着那名神情破碎的一期业主医生,皱眉问道:
“你的手一下就动不了吗?你们不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吗?”
“动不了,废了。”
禾日复走过来,双膝跪在罗楠面前,举起自己的双臂,让罗楠检查。
真的动不了,真的,他的手,现在疼得要命,真要命。
没有办法了,澍鞅及那些二期业主,对一期业主有恨,下手自然毫不留情,逮着个好欺负的,又没有啥战斗力的一期业主,自然是往死里折磨了。
没有人能够化解时代小区里,一期业主与二期业主的矛盾,对无数一期业主来说,澍鞅真是死不足惜。
看着地上,渐渐失去了生命气息的澍鞅,罗楠面色苍白,最后,起身跑了。
他受够了,他想不通自己现在到底在干什么,他是安检,他维护的是公理和正义,可是他现在跟着顾钰,到底在干什么?
他到底在干什么?
罗楠想不通,一直堵塞在他心底的疑惑与迷茫,在这一刻彻底击垮了他,他一直跑,一直跑,跑到了卿溪然的院子门口,被站在铁门内的卿溪然叫住了,
“洋洋爸。”
罗楠苍白着脸,停在了原地,一脸崩溃的扭头看着卿溪然,内心深处仿佛破了个大洞,情绪不受控制的从那个洞里往外泄。
但他还是正了正神色,勉强打起精神来,对门内的卿溪然强笑一下,交待道:
“一一妈,你做什么去?别出去了,时代小区里愈发的乱了,刚才,刚才我……”
“你开枪了。”
卿溪然一脸冷静的叙述,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款毛衣,外面披着一条咖啡色的厚披肩,柔顺黑亮的长发斜侧在肩头,整个人显得脆弱又纤细。
门外的罗楠摇头,生怕卿溪然会指责他,他垂目看着脚尖,低声,且没有方向的解释着,
“澍鞅闹得太厉害了,他们一堆人冲上来喊打喊杀的,我…我没有办法,只能示警,但是有人出来掰我的手,当时情况太混乱……”
“我没觉得你做错了,不用跟我解释。”
卿溪然很冷淡,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