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竞尧听着母亲的话,淡淡地笑笑,合上眼睛。
终是太累了,生生地熬了半天还是睡过去了。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入夜时分,病房里的灯光调得很暗,也安安静静的。
他转头四处看了看,两个护士在值班,正低头轻声交谈什么,说得不太轻似乎是他的病情,而沙发上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裹着小毛毯,小脑袋缩在毛毯里,露出的一缕头发看着就有些顺毛。
她是累坏了吧。
还打着呼。
王竞尧一侧头就轻易地看到她,这样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
他的神情不明。
许久,才哑声开口:“空调有些低,温度调高一些。”
小护士听到他的声音,吓一跳,立即过来很温柔地开口:“王先生,您醒了?”
王竞尧唔了一声,又微合了眼:“调一下温度。”
护士连忙照做了,又过来好好地检视一番,王竞尧的目光落在对面沙发上:“她没有回去?”
护士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问的是小顾医生,于是点头:“是啊,小顾医生晚餐也是在病房里吃的,一下也没有离开病房。”
护士说着,又问:“王先生您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步,要不要叫醒小顾医生?”
王竞尧摇摇头:“不用,让她睡一会儿吧。”
他奇异地想到了薄家上上下下时时挂在嘴边的话,说孩子还在长身体。
长个屁啊,她明明就长全了,还多长了,全身都是胆,脑子和心眼也比旁人多长出几个来。
老王心里又是感叹又是啥的,心情复杂地躺着,发现自己的身体没有想象得那么糟,可能有些烧吧,腹部也有手术的伤口,但都不是特别让人难以忍受的。
他躺了一会儿,又问护士:“薄教授哪天回来?”
小护士摇头:“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
王竞尧没有再吱声了,静静地躺着……一直挺到凌晨五点左右也没有睡意。
那边,顾安西却是忽然醒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心里像是激灵一下就惊醒了,她坐起来,适应了一下灯光尔后目光落在王竞尧面上。
他醒着,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
顾安西伸了个懒腰,起身走过去:“大清早地不睡觉,又在哀痛失去的恋情啊,放心好了,天一亮,江博士就过来看你了。”
王老哥哥本来内心还是那么一丝丝感动,也有那么一丝丝柔软的,谁能拒绝一个躺在那里顺毛的小家伙呢,但是这丫的一醒,又和他阴阳怪气地杠上了,她就不能好好说话,就不能顺毛一些?
老哥哥那个气得啊,差点儿就伤口崩裂了,极力地忍着再忍着哼出一句:“真是不如你所愿了,我还是很受欢迎的。”
顾安西一边替他检查,一边嘴巴十分毒地反问:“哦,她们是图你年纪大还是图你不洗澡啊。”
“我每天都洗澡。”王老哥哥一字一句地说。
顾安西哦了一声:“原来洗澡就是最低标准啊,但是再洗也是一把年纪了。”
王竞尧气得不想理她,一会儿又说:“景川呢?”
“在家里热被窝里。”顾安西收回手,“人是你秘书长,不是你保姆。”
老哥哥瞪着她。
顾安西却是挪开脸对着护士说:“去领药,挂点滴。”
她掉过头,“这三天你都不能吃东西,只能靠营养素,三天后慢慢恢复饮食。没有意外的话一周就能出院了。”
王竞尧有些没有好气地说:“如果出现意外呢?”
顾安西摸摸小下巴,慢条斯理地开口:“小叔三天后回来。”
“什么意思?”王竞尧警觉不已。
小奶精就笑眯眯的:“给你修补一下,打个补丁啊。”
老哥哥气坏了,气得要绝食,就在这时护士过来了也听见他们在斗嘴,忍着笑:“小顾医生,营养素已经配好了,这是抗生素。”
顾安西接过来,亲自为王竞尧挂上,在刺穿皮肤时他皱了下眉,顾安西习惯性地怼他:“还当自己是小公主呢。”
王竞尧:……
他忍耐地别过脸,一会儿又忍无可忍地说:“你也不要以为做了个小手术就能一笔勾销之前的事儿。”
被她这样一激,答应老太太的话早就抛到九宵云外去了,只想和她掐,死掐。
顾安西呵呵:“那最好了,我也没有想和你和好,对了,你的家产我收下了,你不会要我退回来吧?我知道老年人都是爱惜钱财的。”
王竞尧气得牙根痒痒的,“放心好了,我不会收回!!!”
小奶精放了心,直起身体一会儿忽然就说:“帮王先生换个尿袋吧。”
王竞尧的脸僵了!
这种事情,为什么她要直白地说出来?
他咬牙:‘我可以自己上厕所的。’
“放心好了,尿管和尿袋是郝主任帮你弄的。”顾安西有些小可恶地说。
王老哥哥平躺着,气得哼哼。
要是他现在能走,早就走了,在这里住院大概得被气死。
就在两人死掐时,病房的门被打开了,进来的人让人有些意外,至少顾安西是意外的:“李主任?”
李主任先向王竞尧点了下头,才说:“安西你出来一下,有点事情。”
顾安西抿了下唇,心头狂跳了一下慢慢走出去。
她出去时,王竞尧就盯着她看。
到了外面把门带上,才问李主任:“什么事?”
其实这个点李主任人在医院里就足以说明情况,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