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光线昏黑,主人拉亮了电灯,二十瓦的灯泡也不够亮堂,好歹光线略好。
父子俩将椅子挪一挪,请客人坐下,老年男人有几分羞色,因为拿不出什么东西招待客人,叫儿子去小店买东西。
“请先等一下,”乐韵看着父子俩,压低声音:“其实,我不是杜雨的朋友,我是来买你们家翡翠原石……”
“你……”金震惊的挺直腰,中年男子也明显大吃一惊:“你说你……”
“嘘!”一对父子受惊,乐韵忙忙做个轻声的手势:“我知道吴金与某些人之间有纠葛,所以你们家的翡翠原石积压多年。我也不是那边的人,我家族不做翡翠珠宝生意,我家族一位合作伙伴的家族曾经就是这个场口的股东之一,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撤资,去了新场区那边投资,我家族的合作伙伴说曾经来你家想买悲翡翠,最后没成功。”
金曾经是场口的老板之一,也靠挖翡翠起家,曾经是小富豪,也成功的培养出孩子们,不再重复祖辈种田讨生活的路。
可惜,十余年前出了意外,因为黑帮强行要入股,金不愿意,最终他被逼得退出。
众所周知,缅国的翡翠由政府管制开采,实际上真正的开采权都落在黑帮和富豪家族手里,可以说黑帮掌控着翡翠产的场口的一半开采权,甚至有些小场口都是由黑帮掌控。
在翡翠产地,黑帮强行入股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遇上那茬儿,只有三种可能,要么权势比黑帮大,力压他一头,黑帮自然畏惧,自认棋差一着;一种是双方势力相当,大家可以友好的商谈,和气生财嘛;第三种,除了接受还是接受,除非你想哪天莫明其妙的横尸街头。
金和合资人都没有强大的人撑腰,黑帮强行入股无人可挡,金不愿屈服,最终以一败涂地收场,黑帮在抢夺走金的股份,并想低价买他手里的翡翠原石以作报复,金不愿将翡翠原石白白送人,坚持不许。
于是,黑帮恼羞成怒,他们得不到翡翠原石也不让别人买,着活过来的,而不是跪着活过来的。
她没有安慰,将密码箱放躺,解开密码,打开盖子:“吴金,你不愿向人低头,翡翠卖给我是最好的,钱我带来了,现金支付,如果不够,我会通知人送来。现在我们可以看货谈价,你也可以考虑,我给你半个晚上的时间。”
父子俩望向不速来客,她打开的密码箱满满的是红色钞票,金眼瞳缩了缩:“你是……华夏人?”
“是的,我是华夏人,我有亲戚是缅国人。”对于说谎,乐韵已经能不打草稿,反正她这副尊容大概只会用一次,以后尽量少用,所以嘛,她怎么说都行。
“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家亲戚是缅国哪个家族?”中年男子看着女青年,带着点试探。
“不好意思,我不能说,因为我家族不想露面,起来:“我带你去看看货,你再决定要不要赌这一把。”
“好。”乐韵喜之不尽,只背着背包,跟着老年吴金去看货。
金从客厅往一侧走,打开有些旧的门,是一个很小的房间,房间里有两支步枪,保管得很好,外壳油亮。
房间的一侧还有个门,开门出去就是楼梯,也连接着放翡翠原石的库房,需要弯腰才能下楼梯。
走下楼梯,库房四周围得严严密密,那条门外面用石棉瓦板挡死,说明主人也绝了卖石头的心。
里面很黑,金打了灯,一盏电灯孤零零的亮着,显得暗暗无光。
就着点光线,能看到上方的屋顶有几个地方破洞,漏雨,场地不到百平,翡翠原石码堆在泥土地面。
主人为排谴忧思,没事就摆弄石头,把翡翠原石按大小摆,个头差不多的码一起,像排队似的,那叫个整齐有序。
小的石头只有一指宽窄,大的有几百斤,小块的不多,因为金和家人虽然不能大规模的运石头外出,磨了些小块的石头皮,把高品质的带出去卖了。
举目四望,乐韵眼里闪过无数光芒,心跳也禁不住加快一丢丢,翡翠石都是十几年前所开采出来的,论质量远远比近几年出产的好。
她也大概猜到为什么某些人能那么长时间的跟金耗,有几块原石品相十分好,质量不是顶级就是高品质的上等货。
金之所以积压那么多货是因为被逼退股时黑帮从中作梗,让合资股东将翡翠原石当资金给金,他们算计得很好,拿石头给金,再逼金低价卖给他们。
金进了仓库便佝偻着背,一声不吭,一张清瘦的脸晦色难明。
乐韵边走边看,到大块的毛料旁,拿出小电筒蹲身打灯照看,看了很多块,扒拉出一块,边看边扒拉,走走看看,能把每个地方的石头都扒拉出一些,看上去,每个整齐的石头区外面都有零乱的石堆。
金什么也不问,默默的看女青年观看石头,粗略的绕着石头走一圈,两人不声不响的沿楼梯去居住区,再次回到当客厅的地方。
金坐下,仍然沉默,黑狗从厨房跳出来,挨着他坐着,眼睛望着客人。
“你出价多少?”很久很久,他才艰难的谈及价格,他处境如此,被压价是在所难免的,他做好了被狠踩价的准备,如果不是低得他无法接受,他也会吐血脱手。
“以我的经验,有几块大料品质不错,属高档料子,总体来说中档和低档料居多,我挑出来的那些就别谈了,那些是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