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副帅满面红光地前来敬酒,高凌心怀歉疚又不好解释,袁峥正和其他人点头致意中,一时阻止不及,眼睁睁看他把烈酒一饮而尽,立刻被呛得咳嗽起来,脸色变得通红。袁峥给他轻轻拍了几下背,面对岳崧忽然笑容可掬,看得岳副帅浑身一哆嗦,刚想溜就被一条有力的胳膊勾住了脖子,使劲往下压,同时还在发牢骚:“没事长那么高干啥,麻烦!”
岳崧哭笑不得:“我说王爷,殿下好像也不比你矮……”话音未落,膝盖后挨了一脚,往前一踉呛,险些扑倒,被袁峥勾着脖子稳住身体。“我说岳崧哪,我怎么看你喜气洋洋的,难不成你家办喜事?”
岳崧翻个白眼:“我家不办喜事,你干嘛叫王府帐房找我要银子?”
高凌缓过劲来了,刚好袁岳也回座,闻言好奇地问:“管你要银子?怎么回事?”
“你问他。”岳崧一指袁峥。
安疆王半挂在岳崧身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今天王府上下一共发下去二百三十八个红包,每封五两银子,总计就是一千一百九十两,咱共事多年,我算你便宜点,去掉零头,你给一千五百两得了。”
袁岳和高凌笑成一团,岳崧没好气地斜瞪袁峥:“这叫便宜点?再说了,你认妹妹,有找我要钱的道理么?”
安疆王一脸兴奋:“你嫌太便宜啊?那好办,把今天这顿酒席还有我娘和我们兄弟俩给悠然的见面礼折成银子一块儿算进去好了。我想想啊,两套首饰,少说三千两;两柄如意……”
岳崧一脸惊吓:“行行行,打住,我给还不成么?你简直比强盗还黑!”
袁峥得意地笑:“想做我妹夫,哪有这么容易的事!何况你早就进强盗窝了!”再看高凌和袁岳,早已笑趴在桌上,连碗筷在抖动。
高凌胸中阴霾被这场插科打浑扫去,心头明朗了许多。也不见岳崧有异于往常的表现,更是舒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正高兴间,就见管家一溜烟跑进来:“王爷,殿下,京城来使者了,有旨意。”
高凌刚吃了些温热菜品,就听说京城又有圣旨来,想到父皇对秦氏言听计从,母妃又是莽撞性子,心头本能地一沉,不知又有什么风波会接踵而来,惊疑不定中被袁峥拉着去了外头。
香案已经摆好,前来传旨的侍卫有些面生,客气地拦住两人的跪拜:“王爷,十殿下,请老王妃和三公子一块来接这旨意吧。”
袁岳莫名其妙地跪在三人后面,就听侍卫捧着明黄绢册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疆王之弟袁岳,幼通琼林,才学出众,品性高洁,着册封为安疆王世弟,日后以继王位。钦此!”
众人哗然,高凌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跪在原地没动弹;袁母则不知是喜是悲,眼眶泛红;袁岳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张大了嘴愣在原地;袁峥却是垂目呆跪着没动静,似乎已是惊呆,唯有嘴角极细微的一丝笑意一闪而逝。
高凌侧头看袁峥,脑中思绪翻腾,似乎抓住了一点线索,一下子却又什么都理不清楚。那侍卫看四人都跪着没动,轻咳一声小声提醒道:“各位,还不快领旨谢恩?”
袁峥这才叩下头去谢恩:“臣……遵旨!谢主……隆恩!”
高凌和袁岳被袁峥一手一个按着磕下头去,袁母也赶紧伏身谢恩,这才算礼成。安疆王双手接过圣旨,供上供桌,回头只见那侍卫单膝点地:“在下五品御前带刀侍卫钟勇叩见安疆王和十殿下!”
“快快请起。”袁峥对着侍卫笑得勉强:“这位兄弟,远道而来辛苦了,正好今儿本王认干妹妹,王府正办喜事呢,赏脸一起喝一杯吧。”亲手扶了他起来,拉着手臂往屋里走。钟勇受宠若惊:“王爷盛情,在下愧受,临出京前,太子殿下还嘱咐了一件事,让在下给韦雁小姐送一份礼物来,是为太子和太子妃的一番心意。”一挥手,他带来的下人们立即奉上礼单和几个硕大的礼盒。
韦雁谢过后收下,盒中装的是精美贵重的珠宝首饰和绣着百年好合、鸳鸯交颈的织锦绸缎等物以外,只有一纸太子妃亲笔的祝词,而高蕴除了盖个私章外并无片纸只字留下。
和高凌对视一眼,袁峥苦笑,很明显,高蕴生气了:恩师不顾挽留弃他而去,一起长大的唯一师妹成亲,嫁的人还是曾经生死与共的好友,却没有一句通知,换了谁心里都不会舒服,如今这样已算是仁厚之极了。韦成涛心里也不是滋味,问了几句太子如今身体可好之类,听钟勇回答一切安好才松了眉头。
众人不知该不该道喜,都悄悄回了宴厅。高凌又问了些宫中情景,听说母妃无病无灾便暂时放了心,袁峥吩咐管家给钟侍卫一干人等送上路费和红包,安排了他们的酒席才拖着呆滞的高凌和袁岳离开热闹的宴会厅,宾客们暂时留给岳崧和司擅照应。
书房。袁岳看向哥哥的眼神仍然是震惊和不可置信。袁峥倒杯热水示意他喝下:“三,从现在起你就是名副其实的小王爷了,呵呵,枉担了那么多年虚名,如今终于名正言顺,以后帮我们做事也方便得多,谁若再敢怠慢,用不着客气,拿出你的威风来就行,不用顾忌!”
袁岳神情复杂,不敢直视他:“哥,这亲王的爵位,西北的安宁,是你和爹爹率兵浴血奋战得来的,我无功无劳,皇上怎么能封我当什么世弟!这对你太不公平了!我要上书皇上请辞!”
袁峥一脸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