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峥的目光从点心移到他脸上:“怎么没吃?”声音听不出喜怒。
“我……没胃口。”说着起身为袁峥铺床。
“明天想吃什么,和管家说。”袁峥看着他生涩的动作,忍不住地开口。
“谢谢王爷,不必了,您能吃惯,我也能吃惯。”高凌并不领情,下午袁峥的那句“娘们唧唧”还如芒在背,让他满心不是滋味。
“随你!”袁峥刚刚泛起的一点心疼被他干巴巴地回答气得无影无踪了,背向高凌,躺倒就睡。
高凌也躺了下来,两人裹着各自的被子背对而卧,各怀心思,高凌的睡意被赶跑了,又不敢过多翻身,正想干脆起来,也好过同床异梦,却见袁峥先他一步坐起身来:“我还有事没处理完,你睡吧。”头也不回地走了。
高凌松了一口气,重新换个舒服的姿势,心里却更感空落落的,听巡更的梆子响了两遍才慢慢迷糊过去。
第二天一早,高凌起身去给袁母请安,在梅苑门口碰到了袁峥,看样子已经等了自己有一会儿了,两人联袂而入。请过安,袁母赶了儿子离开:“你不是说要去拜访那位什么大人吗?快去吧,别妨碍我和小凌说话。”袁峥笑笑走了,高凌则被留下陪老人家吃早膳。悠然的手艺的确不错,高凌吃到了来袁府的最好一餐。
早餐过后,袁母拉着高凌:“小凌啊,你来府里才几天就瘦了,小脸尖得,唉,我的儿子我自己知道,死臭脾气,和他爹一模一样,真是委屈你了,他以后要是再欺负你,就跟娘来说,娘来教训他!”
高凌冷了好几天的心顿觉如沐春风,笑笑说道:“娘,王爷没有欺负我,是我不懂规矩。”
“你还替他说话,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袁母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看样子并不知道小两口的矛盾所在。“今日我要去相国寺上香还愿,好多年没回京,该去多捐些香油钱了。”
“娘,我闲着也没事,您要是不嫌弃,让我陪您去吧。”高凌真心地说。
“太好了,悠然信的是真主,她不能去佛寺,我正嫌孤单呢。小凌啊,你也信佛?”
“我奶娘信佛,我有时陪她去相国寺上香,有时和住持大师手谈,也算是熟人。”
两顶轿子出了王府直奔相国寺。住持大师很热情,专门辟了一个大殿供老王妃礼佛,然后听高僧讲经,还要在寺里吃斋饭,高凌全程陪同,毫无不耐之意,袁母满意非凡,回程路上直夸他比自己儿子孝顺多了。
回府的路走到一半,轿子便被人群堵住进前进不得,只听轿外热闹非凡,官道上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高凌远远地下了轿,向路边一个摊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高凌穿的是便装,那摊主见他衣着富贵,神情却和谒,便源源本本地说了一遍。原来这条街角住着一户姓张的人家,儿子是做官的,是个户部笔贴式还是什么的,据说几个月前死在们西疆前线了,可是今天凌晨时分却来了一队王府的官兵,说他是逃兵,投敌叛变,所以把张家给抄了,家里人倒没捉拿了去,只把屋子翻了个底朝天。那家的老太太哭天抹泪一整天了,一直说自己儿子是忠臣,大骂袁王爷忠奸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