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王……”
“不用着急,很快我们也会跟随那些远航的灰帆。”瑟兰迪尔当然知道传令官此刻的欲言又止疑惑着什么,所以适时地抬了冽音宽慰身旁那有沉不住气的j-i,ng灵。虽然在魔戒之战时领导木j-i,ng灵们作战已经让这位神灵王此刻的想法,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洞悉的。
当进入瑞文戴尔的拱门后,瑟兰迪尔忽然像想到什么似的转身,而萨塞尔也及时驻步:“王?”
“据你所知,瑞文戴尔还有多少j-i,ng灵?”
“不到一个j-i,ng骑小队的人数。”恭敬地回答瑟兰迪尔的问题。早在五天前,他就已经暗中将林谷所有还逗留的同族统计完毕,虽然他并不清楚瑟兰迪尔为什么会有此一问,但好在这个先见之明让他不至于答不出国王的提问。
“这样看来,你们最迟明天就要出发……”瑟兰迪尔若有所思地转过身,负手王袍,并优雅地迈出威严的步伐,直到走上王城前的阶梯后,他才停下脚步,对身边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命令道:“你去准备一下,明天剩下的j-i,ng灵会和你一同回到我们曾经的故土。”
“去做什么呢,陛下?”萨塞尔诧异地问,但心中却似乎隐约有了一些答案。
“今天下午你就知道了。”j-i,ng灵王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径自走上通往领主书房的台阶。虽然他对这些建筑低调而奢侈的古董并没有什么太大兴趣,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埃尔隆德的品味还是不错的,至少符合j-i,ng灵哲学里的某些东西,让这座看起来简单的j-i,ng灵建筑群显得j-i,ng致而舒适。
但j-i,ng灵王却依旧不愿意住在这里。是的,便是智慧如埃尔隆德也不能理解,为什么瑟兰迪尔宁愿把王帐搭在城外,也不愿意住在瑞文戴尔王城里面。用那位j-i,ng灵王的原话来说就是:“睡在这里,还不如睡在绿林的角鹿上。”
所以,埃尔隆德只能任由那些木j-i,ng灵们以惊人的速度将j-i,ng灵王休息的帐篷安排在林谷的花丛中,并让茂密而繁盛的白树作为背景,好让他们的国王一出帐,就能看见满目的青绿,因为j-i,ng灵们认为,这样才能保持一个较好的心情。
当看见瑟兰迪尔端着酒杯出现在书房门口,并不紧不慢地走到一处高耸至拱顶的书架边,以一种慵懒却优雅绝伦的姿势倚靠着,并用那双神秘而皓月般的寒眸看向他时,埃尔隆德忽然觉得有些难以应付,可见不到时,那种思念又让他坐如针毡。自瑟兰迪尔回到中土已经有六天了,每一天他都在悄无声息地观察那位仿佛依旧强大而美丽如往的j-i,ng灵王是否有衰竭的迹象,但结果却幸运的总能让他松一口气。可是,埃尔隆德也十分清楚,这样的幸运不会永远伴随着他所深爱的j-i,ng灵……
“所以,你想好了吗,埃尔隆德?”瑟兰迪尔率先扬起那无论何时何地,听起来都如此美妙如歌的冷冽声线。
在埃尔隆德的记忆中,除了几天前j-i,ng灵王在到达灰港时,曾正面就此问题与他探讨过,接下来还不曾如此直接地被提起。纵然,黑发领主一直希望这个时刻能晚一些到来。
天知道,那时,当他听见瑟兰迪尔用辛达语说出:“我已经准备好放弃那样的生命”,他是多么的欣喜若狂,却又痛心绝望。千年来的想念、执着与沉迷,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原来从一开始就万劫不复的,并不是只有他自己,但此时此刻,他能接受吗?是放他永生,还是一起沉寂?
“别为难我,瑟兰迪尔。”对于j-i,ng灵王似乎带着几分强势的胁迫,埃尔隆德再一次因眼前的j-i,ng灵感觉到了沮丧和束手无策。似乎对于瑟兰迪尔,他永远都没有办法,就像对星光的迷恋,无可救药。
“半j-i,ng灵,我并没有为难你,而是你在为难我。”j-i,ng灵王略扬的语调显示出他对某些措辞的不满意,放眼中土,也只有这位j-i,ng灵王会对智慧如欧络因神般的埃尔隆德表现出用语上的不满。关于这点,黑发j-i,ng灵也不明白是为什么,仿佛他的每句话,总能让眼前的王者找到不满意的地方。
“我不明白,难道值得你坚持的东西,就只有那一座墓碑吗?”或许,这一刻,只有瑟兰迪尔自己知道,他并不是在不满意眼前这位j-i,ng灵的措辞,从来都不是,他只是不能接受这种牺牲者式的决定,就如同当年的自己。现在,他已经放下了王冠,而对面所站的j-i,ng灵却依然带着,而分歧,也注定从这一刻开始。
瑟兰迪尔从来都不擅长劝慰他人,因为国王从来都不需要开解别人。所以面对眼前固执的j-i,ng灵,瑟兰迪尔也表现出一种束手无策的恼怒。那是作为j-i,ng灵的他不能理解的“延续”,而恰恰是作为拥有人x_i,ng的埃尔隆德所必须坚守的东西。就像是一条重合的直线,突然因为某一个阻碍而被冲撞得分道扬镳,而此刻的瑟兰迪尔,却想要重新让这两条线回归融合。
然而最终,瑟兰迪尔却没有等到埃尔隆德的回答就离开了,也许是他忽然发现,自己不愿意或者说,惧于听到那个答案。当在灰港见到他的第一面起,瑟兰迪尔就察觉到埃尔隆德已经开始步入无节制的衰弱,再后来,他看见了站在人皇墓碑旁的莱戈拉斯,他的悲伤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