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鹰瞥了纱幔流苏曳曳垂落的床榻一眼,声音悠缓带着讥讽,“自然是审讯……天机宫犯人。”
“季鹰。有什幺朝我来,小棠与我们老一辈的事毫无干系。”
“谁说的没有干系?”季鹰冷呵了声,“这是你们袁家欠我的!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更何况……”
他不知想到什幺,话语一顿,眸底闪跃着一两点沉暗的光,像夺魂索命的磷磷鬼火,带着慑人戾气,笑意寒恻阴鸷挑衅。
“若是袁小棠怀了我季家的孩子……如此还能全然撇清?”
袁笑之瞳孔一缩,呼吸都滞了半分,“你?!”
眼见那人这般,季鹰总算得了一二分快意,挑起眉来激着袁笑之,“来啊,袁指挥使要是不甘心把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拱手让人,不如就把我这南镇抚司闹个看好▽看的╩带v℡i文就来就┏要耽美∝网天翻地覆,泄泄心中怒气,我绝不阻拦。”
袁笑之沉了眸,拳头握得咯吱响,却迟迟未有动作。他自然清楚季鹰什幺打算,到时候上报给朝廷说他有意内斗,轻罚是小,再按个犯上作乱的名头是大!
这十几年,所有意气早被他咬牙吞下,铸成了口深而冷的井。
何为冷面金刀佛?忧惧喜怒从不外露。
身为锦衣卫总指挥使,这就注定了他没有私心作祟的权利。
袁笑之望了那床帏一眼,硬生生压下心中翻腾,沉着气走至那柱下拔出了金错刀,“小子顽劣,方还得罪了定国公的人,南镇抚司不便久待,袁某这就要带他回去好好训教。”
“我还未审讯毕。”
“若论牵连……季兄不如好好审讯自己。”
袁笑之看向季鹰的眼神,头一回毫不掩饰的冰冷死寂。如同风刮刺刀的三月北疆,冻寒至万丈心头去。
“季鹰此等,乃是为了皇家以身犯险,试探试探。袁指挥使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