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齐儿近几日都有些魂不守舍。
前几日,李光地进宫面圣,她欢喜地夜不能寐,甚至还连夜做了个香囊,虽然针脚有些粗糙,但对于以往从不碰针线活儿的蓝齐儿公主来说,已是实属难得了。
可是香囊都送出去几天了,李光地那边还是无半点消息,这下蓝齐儿心里有点急了。
“云衣,你确定是亲手交给李光地了?”她再次向侍女云衣确认。
“是的,公主。”云衣轻声回应,只是眉目间隐隐有些闪躲之意。
可惜蓝齐儿不疑有他,只当是李光地不知如何回应自己罢?
啧,她都忘了,那厮可是一本正经的真君子哩!
蓝齐儿抿嘴偷乐,这般想着,心情稍好了些,就又兴冲冲地赶去乾清宫了。
因蓝齐儿自小就是位不安分的主儿,做事都是毛毛躁躁的,像个假小子,幼时康熙宠着她,由着她胡闹,可年纪稍大些,康熙偏说要她稳稳性子,事事拘着她,还半强迫她每日去乾清宫练一个时辰的字儿。
蓝齐儿自是不愿的,可耐不住对方是她皇帝亲爹,只得每日都去乾清宫报道。
盛夏的京城已是酷暑难当了,虽说乾清宫里放了几个大冰盆子,还是挡不住那股子燥意。
蓝齐儿坐在小榻上,手里拿着上好的湖笔划来划去的,可就是静不下心来好好写字。
“写字要静气凝神。”康熙连眼皮都没抬,继续批手中的奏折。
“嘻嘻,”蓝齐儿转头望向自家父皇,小脸上的笑多少有那幺点谄媚,“皇阿玛,今天这幺热,可不可以......”
“不可以。”还未待她说完,康熙就义正言辞地否定了她的请求。
蓝齐儿吃了瘪,哼哼唧唧地转正身子,嘟着嘴小声抱怨着康熙的不通情理。
康熙瞥到的她不情愿的模样,薄唇微微勾起。
又过了一刻钟,批完了最后一本折子,康熙起身,走到蓝齐儿的一侧,俯身瞧她写的字,只见那白纸黑字,赫赫然写着: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帝王眸光一凛,连着周遭的气势也变得阴恻恻起来。
蓝齐儿如何感受不到,暗暗叫苦,刚想要把宣纸收起来,康熙修长的右手已握住了她拿着毛笔的小手。
那只大手不知为何很热,灼得蓝齐儿心里猛的一震,方想要挣脱,耳边想起男人低沉的声音,“怎幺不写了?继续。”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康熙带动着她的手上起下浮,左拐又沉,边写边轻读出来,声音倒是波澜无惊,可不知为何,蓝齐儿听着就是心里发怵地很。
更不适地是,阿玛灼热的鼻息拂在她的后颈,又痒又烫。再加之,夏衫本来就薄,此时她娇小的身躯完全纳在阿玛的怀里,后背紧贴着他滚烫的胸膛,四周又都是他身上的龙涎香,蓝齐儿觉得很难受,别扭地动了动小身子。
“别乱动。”耳边传来男人喑哑的声音,可蓝齐儿实在没心思写下去了,她猛的转过头,差点与阿玛近在咫尺的脸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