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儿偏僻,实在不方便出行,我思绪着让你们和林答应换宫,毕竟林答应身子骨弱。”皇帝说着,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皇上……林答应那边虽偏僻,但也不差,莫卿年纪小,总不能……”文贵人诺诺的,她欲言又止。
“收拾东西吧。”皇帝不再理会文贵人,转身离去。
莫卿第一次见到父皇,就是父皇要赶他们离开,那一天,他抱着痛哭的母亲,不知所措。他知道父皇不待见他,于是莫卿选择用努力学习换取父皇一眼。
林答应生下了个可爱的公主,皇帝喜笑颜开,晋了林答应到贵人,和文贵人平起平坐,很多次,莫卿都能见到林贵人在文贵人面前嚣张跋扈。
他很想上前,用稚嫩的拳头打林贵人,可是文贵人却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一定要讨好别人,莫卿是大皇子,却得像个卑贱的奴一样讨人开心。
莫卿哪里知道,文贵人向来不受皇帝待见,只因文贵人是朝廷一罪臣的女儿,皇帝念在那罪臣曾辅佐他许多才不杀他女儿,而文贵人却在皇帝酒中下了mí_yào,才有了莫卿,皇帝想杀她,但看在皇宫中第一次有了子嗣,皇帝才选择放弃。
五年下来,莫卿一直生活于嘲讽鄙夷之中,小小的孩子过早体会到后宫的险恶,一颗心早已学会了隐藏,
每当有侍女或者太监对着自己冷嘲热讽,莫卿也不会在乎,每日小心翼翼学着做事,将能够讨好的人都讨好了一遍,还真得到了一批对自己挺好的奴婢。
后来,文贵人染疾去世,而母亲死去的那一年,皇后生下了皇宫中第四个孩子,名莫染。
莫卿成为了孤儿。
莫染被捧在手心。
莫卿早已无路可走,他想要谋得一条求生的道路,最好的方法就是讨好皇后的孩子,于是,莫卿与莫染相遇,莫染天真无邪,将莫卿视作最亲密的哥哥。
再次见到父皇时,他已经波澜不惊,只是眼中再无初见时的光彩,皇帝一如既往地漠视着他,莫卿笑着,恭恭敬敬道:“参见父皇。”
和十年前一样,皇帝无视了他,径直离去。
莫卿依旧笑着,笑得他觉得脸都有些疼了,不知不觉,有一滴水落在了地上。
下雨了吗?
……
“是啊……我们本是兄弟。”莫卿喃喃。
莫卿看上去摇摇晃晃的,面色微红,顾君墨道:“殿下,这一杯酒下肚,就当做是一醉方休。”他说着,两手递给莫卿一杯酒。
“顾姑娘好雅兴。”莫卿接过酒,瞥了一眼酒杯,然后微笑着喝了下去,酒杯啪嗒被丢在桌上,“我都喝了,顾姑娘不喝,那可就不好了啊。”
莫染说着又起身,在另一杯子中倒满了一杯酒,顾君墨垂眸道:“多谢殿下。”便举杯一饮而尽。
酒很苦,带着些许刺鼻的味道,顾君墨轻轻把酒杯放回原位。抬头,见到莫卿扶着头靠在桌上,细细皱眉。顾君墨柔声道:“殿下,您醉了。”
“是吗?”莫卿抬眸,“既然醉了那不妨做一些我们该做的事情吧。”他说着,扯过顾君墨的手,顾君墨措不及防,被瞬间扯了过去,酒壶倒下,还未喝完的酒滴滴答答留向地面。
顾君墨只觉得手臂间都些吃疼,莫卿翻身压住了他。
“殿……殿下!”顾君墨感觉到莫卿的手在自己腰间徘徊,他不由自主感到恶心,几欲想推开莫卿。
和洛离不一样,顾君墨从未如此排斥过一个人,他试着推开莫卿,可莫卿已经将头埋在他的脖间。
可是,仅仅过了一刻,莫卿眼神一暗,忽然倒下,压在顾君墨身上,没有了动作,唯有均匀的呼吸能证明他还活着。
顾君墨面露嫌恶之色,用力推开莫卿,他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服饰,想起刚才惊险的一刻,趁着莫卿不注意,他便在倒酒的瞬间下了点药,才能让莫卿晕过去。
不过好歹也是一届皇子,就这么扔在地上实在是不合适,顾君墨想着,拖起莫卿,把他拖向床边,小心翼翼放上去以后,他才翻开莫卿的衣物。
假如师父没有说错的话,那么狐念必定是在他手中,只需要稍稍翻找一下,他就可以带走狐念,还给洛离。
顾君墨从上至下一点点仔细查看下去,可是奇怪的是,狐念并不在莫卿身上,他身上什么都没有。
“不对,按理说一定会在的。”顾君墨喃喃,再次翻开莫卿胸前的衣物,他的手刚一伸向莫卿,刚才一直处于昏迷中的莫卿,准确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你是在找狐念吗?”莫卿睁开眼,眼神冷峻,和刚才喝醉的他似乎完全不是一个人,清醒的很。
“你怎么……”顾君墨挣扎一番,却被莫卿反身按在床上。
“我不过是故意在外放出我佩戴着狐念一说,还真有人主动上门来找我,这种人可真是愚蠢,你说对吧,逍遥剑客?”
莫卿微笑,缓缓俯身靠近顾君墨耳边,轻咬他脖间,顾君墨呻吟一声,感觉身上的人力气极大,容不得他丝毫挣扎。
“顾君墨,第一次看到你时,我还差点被你的外貌骗了,不过好在,我看见你的手臂有一道还未痊愈的伤,我这才认出来了。”
“原来那一次是你!”顾君墨咬牙。
“正是。”
“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谁,为何不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