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麟也一筹莫展,姑且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是!”
河堤现场拉拉杂杂来了几十号警察,挖土的测量的捡石头的,满场忙得热火朝天。蔡麟打发小警察去痕检那要了纸笔,送回警务车上给何星星,半晌只见这小子呆滞的黑眼珠在白眼眶里一轮。
不知怎么,蔡麟觉得自己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死刑犯一般的绝望。
“老板,你说这小子真的行么?”廖刚压低声音问,“他保持这样得有二十分钟了,要不先带回局里关起来慢慢审?”
从刚才书记员递来纸笔开始,何星星只画了一笔——与其说是“画了”一笔,倒不如说是用尽全力在纸上狠狠划了一刀,覆在夹板上的纸应声而破,然后他啪地一声把笔丢下,发着抖捂住脸,就再也没变过姿势。
步重华紧盯着车窗里少年的一举一动,斟酌片刻后道:“叫蔡麟给他根烟。”
小民警跑上车传话,蔡麟点了根烟递过去:“喂。”
何星星不动。
“喂!”蔡麟喝道,想拨开他掩面的手。
何星星触电般一哆嗦。
蔡麟有点不耐烦了:“放轻松点!想到什么就画,想不到就跟我们回局子,反正你……”
“别碰我!”仿佛猛然触动了某个机关,何星星几乎全身惊跳起来,疯狂挥舞双手往后仰:“别碰我,别碰我,鬼、鬼、鬼——”
稀里哗啦巨响,少年带着椅子向后翻倒在地,车内外所有人同时变色!
蔡麟霍然起身:“老板!”
话音未落,车门呼地被拉开,步重华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角落里两个书记员立刻起身叫步支队,步重华却置若罔闻,从地上一把拉起少年,不顾他尖厉的哭泣反抗,直接推到椅子里按住,居高临下喝道:“何星星!”
这三个字犹如惊雷炸响,何星星应声巨震,紧接着纸笔被重重拍到了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