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仲脱掉帽子,红了眼眶,哽咽道:“兄弟,这一次是我对不起你,出去之后随你怎么处置。”
宋睿摇摇头没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监控器。
厚达一米的承压门已经自动打开,青年却还站在原地不动,只是静静凝视着两颗跳动的心脏,他脚边是两具一模一样的孩童尸体和厚厚一层血浆。说实话,这场景像极了某个恐怖片里的桥段,令人颇感毛骨悚然,但是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两颗心脏却又显现出不同寻常的意味。
“正义终究能够战胜邪恶。”孟仲对这一幕下了定义。他被萧言翎的举动震撼了,对她的印象既掺杂了痛恨,又带着许多怜悯,竟是说不出的复杂。
梵伽罗似乎远隔空间听见了这句话,也是低低一叹,然后把两颗心脏合二为一,又揉捏成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黑雾,尽数吸入体内,完了掌心里竟骤然放s,he出一团银灰色的光。
除了蕴藏在自己心脏里的全部善恶、意识、感知、力量,这才是萧言翎真正想要送给梵伽罗的礼物,也是彻底让她沦落地狱的罪魁祸首。
灰白色的光芒慢慢散去,显露出一枚方寸大小的鱼形玉佩,雕刻得十分j-i,ng细的眼珠里流转着灵动的光,尾部看似不动,却又仿佛在轻轻扭摆,竟似活物。梵伽罗立刻握紧手掌,以防它挣脱。
这回不等他主动走出金属囚牢,外面的走廊就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然后便是一群荷枪实弹的特安部j-i,ng英堵住了出口,厉声呵斥:“把你手里的东西交出来!”
什么预防更大的灾难、做实验测试萧言翎的极限,都是这些人随便扯的幌子,他们真正想要的一直是这枚玉佩,也只是这枚玉佩。
梵伽罗握紧玉佩,勾唇一笑,与此同时,他头顶的s,he灯在刹那间全部爆裂,耀出璀璨的电弧和火花,惊得这些人连连后退,同时爆开的还有他们的思想和感知,于是整个世界都在他们的眼里暗了下去;耳朵嗡嗡地响,什么都听不见;粘稠的鲜血顺着鼻孔、嘴巴和耳朵汩汩流淌,竟是差点连脑浆都糊了。他们不能听、不能看、不能嗅、不能想,甚至连口里的血腥味都尝不到,一瞬间被剥夺了全部五感,这是何等可怕的攻击力!
比起萧言翎那个行走的凶器,梵伽罗竟也不遑多让!只是他懂得用温和的外衣包裹自己,以至于叫旁人忽略了他的危险性。
看见自己的组员竟然也参与了围捕梵伽罗的行动,孟仲对着通话器怒吼:“常琦,你们在做什么,立刻放了梵老师!没有我的命令你们怎么能私自行动?”
张阳却打开另外一个通讯器,笑嘻嘻地说道:“梵伽罗,你还是老老实实跟他们回来吧,你的宋博士还在我手里呢!”他话音刚落,几名实验人员就已经拔出枪,齐刷刷地对准了宋睿的脑袋。
这个计划显然是他们j-i,ng心制定的,无论最终得出什么结果,都是他们想要的。若是萧言翎杀死了梵伽罗,也算是张阳得偿所愿;若是梵伽罗杀死了萧言翎,这个囚牢就可以换一个居住者,继续进行研究;但现在,梵伽罗不但杀死了萧言翎,还拿到了那枚独一无二的玉佩,这显然是最完美的结果。
“j-i,ng彩j-i,ng彩!梵伽罗,你真的没让我失望,你果然像苏枫溪说得那样,是站立在山顶看风景的人。”张阳一边拊掌一边大笑,完全忽略了宋睿投s,he过来的死亡视线。现在轮到他无视他们了,这叫风水轮流转。
监控器里的梵伽罗低垂着头久久不动,围绕在他身边的特攻队员眼耳口鼻都在流血,一副痛苦至极的表情,却又丝毫不敢松懈地举着枪。但其实他们的手臂都在微微发抖,随时都会垂落下去,因为这座金属囚牢里充斥着无比稠密沉重的磁场,就仿佛深海之中的水压,令人窒息又无力。能在这里站立几分钟而不倒下的都是特安部j-i,ng英中的j-i,ng英,更多人已经悄然撤离,跪倒在外面的长廊大口喘息。
萧言翎可不可怕?她无差别的弑杀当然可怕!但是与她比起来,不动声色的梵伽罗却更令人感到恐惧,因为你永远猜不到他的极限在哪里。
宋睿对着通讯器平淡地笑:“梵伽罗你走吧,不用管我。你知道的,我对活着并无执念。”他并不是逞英雄,而是说真的,因为他此刻正握着一名技术员的枪管,诱惑道:“你开枪啊,只需轻轻扣一下扳机,我这条命就是你的,轻轻扣一下,不难吧?”
“宋睿你干什么?你疯了吗!”孟仲急得心脏狂跳,却又不敢去碰这两个人,唯恐枪会走火。
那技术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人,额头的冷汗密密麻麻地往外冒,扣住扳机的指尖更是一下一下地抽搐,眼看就要失控了。宋睿则轻轻握住枪管,往自己眉心移动,继而按住技术员的手指,往下压。
张阳没想到宋睿竟然能疯到这个地步,飞快朝两人扑去,试图夺枪。若是宋睿被他们杀死,梵伽罗就会失去唯一的软肋和弱点,继而像萧言翎那般杀出一条血路,畅通无阻地离开。彻底被激怒的他会做些什么,谁都预测不到,届时谁都收拾不了这个烂摊子!
孟仲也脚尖一挪,窜到两人近前,扣住那名技术员的手腕,把枪管往上抬,又卸掉弹夹,打上保险栓,杜绝了枪支走火的可能性。
与此同时,梵伽罗清朗的嗓音由通讯器里传来:“宋博士,你在原地等我,不要做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