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的……”荆白玉话说一半,突然惊呼一声,道:“是那破瓦片?!”
“正是。”厉长生点头。
离缨乃是离国的二皇子,身份虽不如离太子尊贵,也不如离太子受宠,但怎么说亦是皇上的儿子,离国又财大气粗,离缨身边什么好东西没有?
离缨逃亡在外,身上不带金子不带银子,也无有钱币,反而随身携带一片破瓦片。
那瓦片看似不怎么值钱,但离缨宝贝的厉害。当时瓦片从离缨怀中掉出,可把离缨吓了一跳,赶忙就捡了起来收好。
只是一转眼的事情罢了,但是厉长生并未有将这事儿忘在脑后。
这种细节在厉长生的眼中,可全不是什么小事儿。他当下便请喻风酌去调查一下离缨怀中瓦片的来由。
喻风酌人脉甚广,出门在外想要打听什么,自然是拜托喻厂督最为便捷。第二日喻风酌就带回了消息。
厉长生道:“那瓦片,其实相当于信物,乃是离缨最后的本钱,离缨正是准备拿着他去搬救兵。”
“搬救兵?”荆白玉听了只觉得纳罕不已。
离缨的母亲,乃是离国的前皇后。离缨的母亲梁氏是商贾出身,并非什么达官贵族。
想当年梁氏一族白手起家,梁氏的父亲什么粗活累活都曾干活,带着一个女儿一个小儿子,生活过的十足辛苦,根本无有瓦头遮雨。
后来生意有了些个起色,梁氏的父亲却重病不治,唯有剩下大女儿,也就是梁氏,和她年幼的弟弟相依为命。
梁氏带着弟弟,又被一干亲戚欺凌,好不容易做起来的家产,一夜之间被那些个亲戚全部霸占了去,还将他们姐弟两个赶出府邸。
一个不起眼的弱女子,带着个拖油瓶般的弟弟,谁又能想到,那弱女子却成了日后离国的一国之母。
弟弟为了感激姐姐梁氏的养育之恩,将他们露宿街头遮风避雨的一片破瓦当成珍宝收藏起来。梁氏后来又将瓦片交给侄儿儿子离缨,告诉他若是日后有什么困难,大可拿着瓦片去寻舅舅。
离缨的母亲已然去世,但梁氏一族仍然兴旺。梁氏一族无有入官场,全部仍旧干着商贾的买卖。
他们在大荆边城这面有个非常大的马场,不只是离国,很多附近的国家,都会选择从梁氏这里购买马匹。
在如今这样的时代,打仗靠的便是人头数、粮食和马匹,缺一不可。
除了马匹之外,梁氏的家丁也数不胜数,少说八千之众。这些个家丁不只是养马或者伏侍主子,自然还有保卫梁氏的作用。
生意做的太大,少不得惹来旁人眼红嫉妒,梁氏是有远见的,懂得如何拥兵自卫。
厉长生道:“梁氏拥有八千多人,就算不是正规军,但数量也着实可观。如今离缨走投无路,自然会想到他的舅舅还有梁氏。”
荆白玉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说:“原来他是要拿着瓦片去搬救兵,没想到这瓦片还有这等用处。”
厉长生说:“离国皇宫之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二皇子有一个宝贝,是个破瓦片。太子您说,若是我们将瓦片,不经意的送到了离太子跟前,他会不会……立刻发现离缨的身份?”
荆白玉点点头,道:“但是有一个问题啊,离缨那么宝贝那瓦片,几乎是时时刻刻随身携带,我们怎么能将瓦片偷过来呢?”
“这的确是个问题。”厉长生道。
如何偷瓦片是个难题,厉长生出了荆白玉的营帐,便径直往离缨那面去了。
离缨好不容易闲下来,坐在席上松了口气。
“黍离?你可在?”是厉长生的声音,在营帐外面响起。
“又来了……”
离缨感觉自己起初是心神不宁,后来是心惊胆颤,而眼下……
颤的他根本已经没了力气,疲惫不堪。
离缨止不住想着,算了罢,指不定厉长生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是在故意戏耍自己呢!还不如破罐子破摔,也好过现在这样苟延残喘。
“黍离。”
厉长生掀开营帐帘子走了进来,脸上仍是那般亲和温柔的笑容。
离缨冷冷的看着厉长生,也不谄媚也不唯唯诺诺了,只是这般冷漠的瞧着他,道:“厉大人有何贵干?”
厉长生并不在意他敌视的眼神与语气,仿佛并无察觉,自顾自的说道:“也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你的。上次我予你了一个小瓶子,你可有用着?”
离缨着实摸不着头脑,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他现在面对的笑脸人,还是个模样俊美无俦的,谁瞧了厉长生这笑容,怕是也都不忍心下手去打的。
离缨呐喊的说:“小瓶子?哦……有……用过。”
厉长生说的是那海蓝之谜浓缩修复j-i,ng华小样,只有5ml的小瓶子。虽然容量的确少了些,但是好歹也耐用,用了几次之后,离缨发现这小瓶子里的药,竟然煞是管用。
离缨听他提起小瓶子,便下意识的碰了碰自己的面,早已不疼不痒的,也没有热辣辣的感觉。这几日下来,面颊平整了不少,不像前些日子被吹的那般粗糙。
厉长生问:“可有效果?”
离缨道:“多谢你的东西,上次忘了感谢你,还挺有用的……”
离缨正说着,突然就瞧厉长生往自己这边迈了两步。
他眼看着厉长生的俊颜突然放大,止不住的往后错了错身,想要与他拉开距离。
只是离缨的动作不如厉长生快,厉长生已然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