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字一顿缓缓地说:“夏挚,你承认吧,其实你根本不敢知道真相。”
“除了我,真的就没人知道你们的‘不伦之恋’吗?”
“那个女人,你的‘好’老师,难道她就没有一点嫌疑吗?”
“是,我承认,我是给过她钱,让她不要再‘勾引’你。可是,她接受了我的钱,最后却没有履行承诺。”
林绮瞳嘴角勾起一个冰凉的微笑。
“一个老师,到底是有多饥渴,才会去引诱自己班上的男学生?一个老师,又到底是有多缺钱,才会去骗走一个未成年女孩辛苦攒下来的几万块零花钱?”
“夏挚,接受现实吧,那个女人接近你,根本就是为了钱。你被她耍了,白痴!”
“你以为你爸爸警卫师里养的那些士兵都是吃白饭的?一个高中生玩的小伎俩,能逃得过他的耳目?”
“至于我,你的好爸爸在你面前那么‘夸奖’我,难道不是看我在俞家没有立足之地以后,刻意让你更讨厌我、跟我撇清关系么!”
“夏挚,你根本就是在逃避现实!你只不过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罢了!”
林绮瞳语带嘲讽地吐出一个又一个令人难堪的真相。
而夏挚,则一时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中。
“为什么,你既然早就知道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的,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要一直充当坏人,让我恨你?”许久之后,像是终于接受了现实,夏挚哑声问道。
林绮瞳笑了,压抑而悲凉的,连肩膀也在微微颤抖。
她笑自己从前的年少无知,以为一点小小的好处就可以让那个贪心的女人适可而止;她也笑自己的自以为是,她一厢情愿为照顾他的心情和面子,可到头来,她却输掉了全部。
许久之后,她终于止住笑。
“夏挚,你在明知故问。”吁了口气,她说道。
夏挚表情一僵。他微微张嘴,话却卡在喉间。
是的,他的确知道。虽然林绮瞳没说出口,但他的确曾经无数次看见过,少女凝视着他的眼眸里,满满的充斥着对他的恋慕。
他甚至能够想象,当初她宁愿当坏人也不愿意拆穿女友的真面目,最大的原因,也是不想他太伤自尊太难过吧。
“我一直把你当妹妹。”表情反复变幻数次之后,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我知道。可惜我注定当不了你的妹妹。”林绮瞳扯出个笑容,“不过无论如何,还是多谢你当年的照顾。所以无论你对我怎样,一切都过去了,我不怪你,你也放下吧。”
夏挚下意识地抬头,正好对上林绮瞳清澈的目光,释然却也冷淡。一时间他的脑海里似乎掠过了什么画面,却又很快消失不见。
“我……是不是还对你做过什么?”夏挚脱口而出问道,他隐约感到自己也许真的错过了某些事。
林绮瞳闭上眼,无数令人不快的画面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被忽视、被疏远、被迁怒、被责怪——
记忆深处的那个女孩,她惊恐地看着喝醉的男人向她走来,把她压在床上。
她只有14岁的身体稚嫩而纤弱,哪怕拼尽全力,也无法将男人推开。
他大概又被那个女人的欲擒故纵伤到了,所以带着愤怒,他把所有情绪都发泄到了她的身上。
他剥掉了她身上的布料,修长的手指在每一寸肌肤上毫不怜惜地揉搓。
唇上、脸上、脖子上,被他粗暴地亲吻着,一遍一遍地质问着‘为什么’。
他的双手几乎轻而易举地,就分开了她努力并拢的双腿。在那片从未被人触碰过的禁地里大肆出入和凌虐。
被动地接受着被侵入的疼痛,她吸入鼻间的呼吸,是带着酒精味的腥臭;而传入耳中的呼唤,是对另一个女人的真情告白。
这是她人生中最大的耻辱。
所以她剪碎了混合着jīng_yè和鲜血的床单,选择了自欺欺人的遗忘还有缄默。而肇事者,也许仅仅只把它当作了一场春梦罢了。
回想往事,林绮瞳依然还能感觉得到当时心口的刺痛。
年少的时候,总把喜欢看得太重。
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会牵动着她每一刻的想法。
习惯了去依赖,习惯了被呵护。
直到他爱上了别人,直到他嘴里喊出了那个名字。
梦才醒了。
‘所以夏挚,你是个骗子。如果你做不到,一开始就不该给我希望。
你说过你会救我,却又在我刚刚看到岸边的时候又把我重新抛回水中。
你并不了解我有多么绝望。
想要被恨,也不过是想逼自己放手。
终于,这段恋情我放下了。而今后,我不会再期待任何人,也不会再相信任何人,除了——我自己!’
林绮瞳蓦地睁开眼,避开了夏挚灼灼的视线。
“我不想再继续这些话题了。如果你还是一直说这些没有营养的话,那么我要下车了。”
她不带任何情绪地岔开了他的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