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们几个一天就光长个儿了,”翅膀掐着半瓶喜力靠进沙发椅背,“学学人家刺儿长点心眼儿。身边有现成的赶紧拿下,还左想右想等什么呢?”他的镜片反光,看不见下面的眼神,整个表情也就变得莫测了。
时蕾怔了一下,“也得有像人于一那种现成的才行。”伸手又去拿鱼片。
“各花入各眼,你觉得他好是因为他对刺儿好,并不是真觉得他这人好。”他说得一针见血。
时蕾揶揄他。“你这辩证法学得挺像样啊。”
“闹哪?上学期这科结业我优秀。”
“哲学?”她们也开马哲,不过是考察课,他们学法律的这应该是考试课吧?
“犯罪心理学。”他眨眨眼。“犯罪人的自我意识分析。”
“去死~”又被耍了,转向舞池里看热闹。“她们仨都跳舞去了你不去啊?”
“陪你呀,天涯海角还是你身边最好,万种景色难及你一笑动人。”
“一点儿也不押韵。”她撇嘴。
“却是我心里话。少吃那玩意猴咸的!喝酒。”酒瓶伸过来示意她举杯,“我一直就觉得咱班女生里你最能喝。”
时蕾倒是很骄傲。“独孤求醉啊~~”撞出声来仰头喝下。
翅膀被她难得的耍宝逗笑。“孤赐你一醉。”
“我还得留命上课。”跟翅膀喝酒简直是自杀的举动。“你喝酒就是硬练出来的?”
“你生下来就会喝啊?”他嫌她问废话。
却不料她理所当然地点头。“我妈说我不大点儿那时候我爷就成天拿筷子沾老白干儿喂我。”
“我是喝酒没人管,我们老爷子总说,你能喝多少酒就能当多大官儿。”
真的假的?“那你将来不得比你爸爬得还高?”
“我晕高~”他自嘲地一笑,“一代龙一代熊,跟他比不了。我这连上个大学都得求爷爷告***,老爷子为这点事哗哗掉头发……”
“你就是不长心!有成天招蜂引蝶那功夫自己争点儿气好好考着,有人在官场上给铺道,你毕业至少比别人少奋斗个十年八年的。”
“你能想像我这样的当人民公仆啥样吗?”翅膀突然问。
时蕾语塞,说实话她只能想像他当女xquot;/gt;公敌。
“是吧?”他不意外她的反应,“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父亲大人,是全人民的领航灯,做为离灯最近的他儿子我,时时刻刻仰望,膜拜。他瓦数太大了,这二十多年下来我眼睛都晃花了,看不清前边是山是水,他只好接着领我走,要不我就得原地踏步。”他转向时蕾嘿嘿地笑,“知道了吧?不是所有的纨绔子弟都成心不给爹妈长脸。”
“谁说你是纨绔子弟了!”他的话她听没太懂,只是他难得正儿八经地跟她唠泡妞以外的话题,即使不懂也得坚持进行下去。
翅膀却在一抬眼就看到了她的茫然,无奈地笑笑。她们姐儿几个,小刺儿是大智若愚,丛家家是锋芒毕露,她却是表里皆一的真迷糊。“知道吗?老爷子本来还想让我去当兵。”
时蕾冒了一脑门儿汗。“太不了解他儿子了。”把翅膀扔进连苍蝇都雌xquot;/gt;止步的部队里去还不得疯了。
摇摇头,翅膀抿了口酒。“真的,我在他面前和在你们面前,就是俩人儿。你以后见识到了可别吓着。”
“那哪个才是真的你?”她脱口问道。
他似乎没想到她能有此一问,少年般歪着头想了半天。“我也不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