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天痕道:「侯爷,学生历经查访,得知母亲极有可能被掳往快活林,故而
才会在此。只是学生失陷期间并未发现母亲身影,所以斗胆请求侯爷,可以让学
生前往问话」。
北落师门奇道:「你背景深厚,大可往南水寻求外祖父帮忙,何必只身犯险」。
心中却道:「难怪这段时日未得籁天声消息,他对这师妹痴心一片,想来定是发
疯般的去找寻她了」。
墨天痕坚定道:「回侯爷的话,这之中有些隐情,让学生不便去求助外公,
而灭学生满门的那伙贼人仍在不停追杀学生,以图斩草除根,学生担心往南水路
上必有埋伏,便北上师门,边躲避追杀,边查访母亲下落。况且,学生认为,身
为人子,报仇当亲力亲为,不得假借外力」。
千鎏影听了这番话,不禁心中又犯嘀咕道:「什么狗屁歪理,君子邪说,这
小子脑袋也是被书夹坏的,南水陆家那么大势力,寄封信过去,老爷子为女儿还
不得把整个中原翻个面?用得着你在这苦兮兮的亲力亲为?」。
北落师门亦觉墨天痕思想有些幼稚好笑,但一转念,竟是从心底生起一丝敬
意,不禁道:「好,有担当,有勇气,那便拿出毅力,贯彻你之信念吧。本侯期
待你的表现。那几名活口就在那里,你可以随时去问」。说罢便转身离去。
千鎏影跟在北落师门深厚,心中却更觉纳罕,几乎惊吓道:「北伯伯不会也
被书夹傻了吧?怎会鼓励这般不着调的事情?不对……他一定是跟那什么墨家有
仇,想让这楞小子去送死。嗯……应该……大概……是这样吧?」。
一行人目送两大神将离开,只听贺紫薰在一旁道:「小墨,一甲侯好像很欣
赏你呢」。
墨天痕道:「将神之言,多有鼓励意味,正说明我现在仍不足道也,没什么
值得高兴。比起这个,我还是陪你们去寻找洗浴之所吧」。
寒凝渊叫住他道:「墨贤弟,此事不如交由晏姑娘帮忙,你我先去审问那几
个俘虏,如何?」。
墨天痕不由望了晏饮霜一眼,正气坛娇女此时正为先前自己的怪异感受而兀
自出神,听见男儿呼唤,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应道:「好,便放心交我吧,我们
都是女子,也好相帮」。墨天痕遂道:「既然如此,麻烦师姐了」。他自是不知
这美丽师姐心中的小九九,只是知晓二女心中创伤非三言两语就能抹平,此时虽
不再觅死觅活,但仍需有人开导,晏饮霜温婉亲和,知书通理,有她在旁,他也
安心。
梦颖早先一步到来,知晓道路,便引着二女往后殿寻水房去了。见三女走远,
寒凝渊拍了拍墨天痕肩头,道:「走吧墨贤弟」。
墨天痕应声而动,心下忐忑而激动,这两个月来他连遭厄难,九死一生,更
殃及身边人付出惨痛代价,当这一切结束,是否能就此寻得答案?。
两大神将来到大殿一角,早有兵士辟开一角空地,拉起一道简易门帘,将铺
盖全数备好。北落师门战时常与士兵共尝甘苦,同灶而食,但从不设帅帐,也从
不与兵士同帐篷而卧,休息时必会隔开一方空间,独自睡在其中。他威望甚隆,
也深受麾下爱戴,将士们知他习惯如此,每次出征皆会寻出一块僻静之地供他歇
息。
千鎏影一路随北落师门来到此处,只见北落师门停下脚步,转身道:「你跟
着我作甚?还不回你飞龙营去」。千鎏影涎着脸道:「北伯伯,我们也好些时候
未见了,侄儿就不能与你叙叙旧么?」。
北落师门一生未娶,膝下无子,但与千楚棠私交极厚,早在千家兄妹二人年
幼时便多有来往,对他们更是视如己出。时及千楚棠亡殁,其夫人伤心过度,郁
郁成疾,不久便一病不起,撒手人寰。彼时千兰影仅十岁出头,千鎏影也不过双
十之年,北落师门秉持旧义,对这两兄妹照顾有加,在朝堂更助千鎏影稳立军中,
成就今日之龙皇飞将,这让千鎏影既敬他如父兄,又待他如挚友。千鎏影领军之
后,二人相聚渐少,但每逢遇见,千鎏影总会如孩童一般缠上他,非要像多年前
一样与他彻夜长聊才会消停。
千鎏影自然知道这个北伯伯面冷心暖,每次开聊前都是板着一副面孔赶他离
开,这让他更是有恃无恐,大大咧咧的坐在地铺上,拍拍一旁的空位道:「北伯
伯,急行军多日,也累了吧,正好与侄儿聊天解解乏」。
「要解乏,我大可睡觉,何需听你唠叨」。嘴上虽是厌烦,北落师门却仍是
坐到千鎏影身旁看了他一眼,随后道:「说吧,你想听什么」。
千鎏影嘿然笑道:「北伯伯果然是最懂我,知晓我满肚子好奇」。
北落师门佯装厌烦道:「有屁快放」。
千鎏影笑问道:「北伯伯,话说您刚才提到的那什么剑斜、喵喵剑、十二剑
的,你都见过吗?」。他自小便对江湖侠士颇为神往,只不过受家教所缚,一心钻
研兵道,难有机会接触这些事物,直到长成领兵,才会在闲暇时找间酒楼听人说
书,品些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