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小栓儿的小厮道:“三夫人,这些人好不讲道理,二话不说要闯进府来,亏得我们将他们拦住,不然还知道会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玉言细细打量着这伙人,穿着打扮不似正经人家的模样,一个个脸面凶悍,胡子拉碴,很有些匪气。
玉言隐隐猜出几分,含笑道:“不知列位是何许人,为何无故来找我们温府的麻烦?”
为首的一个大汉见出来的是个女子,很有些瞧不起,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你又是何人?”
小栓儿见主子出来,胆气也壮了些,挺起胸膛道:“这是三夫人!”
“三夫人?这么说,你就是温飞衡的媳妇?”
玉言不肯点头,可是也没有摇头,算是默认。
那大汉便笑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可巧,我们正要来找温飞衡,他既不肯出来,找你也是一样。”
玉言冷冷地看着他:“相公他不在家,有什么事,你们直接跟我说吧。”
“那好,我就只说了。你相公欠我们赌场不少银子,迟迟不肯交还,不得已,我们只好找到他家里来。”
小栓儿躲在玉言身后,一张脸憋得通红,“你胡说,我们少爷从来不去那种地方!”
“胡说?”那人冷笑道,“这儿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还有温飞衡的亲笔画押,怎么,你们温府的人都是敢做却不敢认吗?”他扬了扬手中的借据,果然黑白分明。
小栓儿说不出话来了,玉言缓了缓声气,道:“不知我相公欠了你们多少银子?”
那人扳了扳指头,字正腔圆地说道:“也不算太多,才两千五百两银子。”
“两千五百两还不多,你在逗我?”小栓儿惊呆了。
那人翻着白眼道:“你们少爷既然有本事欠,就该有本事还,况且你们温家世代豪富,还在乎这区区几千两银子吗?”
温飞衡出手还真是阔绰,这才几个月呀,就输了这么多了!玉言心中惊叹,面上仍不露声色道:“这数目太大,我们虽然付得起,也得花些时间,不如你们先回去,等我们凑够了银钱,就给你们送过去。”
那人虎着脸道:“你以为我们济源赌场是好糊弄的吗?温飞衡那小子迟迟不肯还钱,我们才找到这里,如今你又想把我们打发走,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今儿若是见不到银子,我们绝不会走人!”
一时闹得不可开交,这伙人趁他们不备,忽然一齐往门里冲,玉言忙吩咐护卫们拦住。这些人都是些泼皮无赖,哪里拦得住,早有一两个身手敏捷地冲进去,举起大厅里的古董花瓶便往地上掼,只听得几声脆响,瓷器的碎片散落一地。
这完全是抢劫呀!玉言急了,也要跟进去,那大汉却笑道:“夫人,你别急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用不着这么生气!”他悄悄附到玉言耳边:“不瞒你说,你相公输的远不止这几两银子,他还有好几张房契地契押在我这儿呢,你要不要瞧一瞧?”
玉言睁大了眼:“什么?”
那人好整以暇地道:“你别不信,我说的可是真话。我这可是为你们着想,若是温平候知道,你们小夫妻俩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你可得谢谢我这番好意,不过话说回来,那几张纸也得趁早赎回来才好,万一哪天被人瞧见了,捅到侯爷那里就不好了。”他色眯眯的盯着玉言笑道:“温飞衡那小子真是不惜福,家里有个天仙般的媳妇,还天天在外头沾花惹草,要我说,你这张脸抵赌债都尽够了……”
这几乎是赤-裸裸的调戏,玉言几乎要晕过去。她再也站不住,一鼓作气向里头冲去,才进入门厅,忽然听到拐杖的捶地声,随即传来温老夫人苍老而愤怒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事破
老夫人年纪大了,可是威严不减。那伙强徒不免暂时停下手中的动作,然而地上早已是一片狼藉。
静宜站在老夫人身边,脸上也有惊惶之色,虽然是她听到动静叫老夫人来的,却没想到这伙人这般大胆。
老夫人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这是怎么回事?”这回却是看着玉言。
玉言委委屈屈地说不出话来。
老夫人不免有些不满,静宜忙劝道:“祖母,您先别急,嫂嫂想必也是急糊涂了。”
小栓儿抖抖索索地站出来:“老夫人,这伙人……他……他们……”
他说话这样不爽利,连那伙匪徒都看着着急,那大汉道:“老夫人,我们虽不是好人,做的却不是坏事。您那孙子温飞衡欠了我们赌场银子,我们此番是来讨债的。”温老夫人到底是积古的老人家,他说起话来还有几分客气。
温老夫人那双老眼里射出锐利的光芒,“哦,讨债?讨债你们就该闯到我家里来,就该在我府里横冲直撞,把我们侯府当成什么了?”
那人并不畏惧,不以为意地笑笑:“老夫人,我们也是不得已,这笔债欠了有些日子了,总得讨回来,不然我们也不好向上头交代。至于他们行事虽然冲动了些,也是情有可原,谁让府里竟没个出首的人呢,还请您老多多体谅。”
但凡开赌场的多半有几分背景,老夫人缓了缓声气,“衡儿欠你们多少银子?”
那人将数目复述了一遍,老夫人便道:“这也没有多少,崔妈妈,我后头屋里有一个大铁箱子,里头还有好几封银子,麻烦你去取过来,打发这几位爷走。”崔妈妈答应着去了。
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