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悚然一惊,虽然只是一刹那,玉言却已经捕捉到他脸上细微的神色变化。她轻轻笑了起来:“果然呢,她就是不肯放过我。”
那人叱道:“你胡说什么……”
玉言逼视着他:“我说错了么?若我猜的不错,她必定许了你们一大笔钱财,或坏我名誉,或取我性命,总之让我再不能回到金府便是。对么?”
那人想不到她料事如神,竟目瞪口呆。
“这位大哥,我知道你们生活也不易,”玉言放缓了声气道,“不如这样,这回你放我们一马,我们回去后照样补给你——保准比那位夫人给的还要多。你要是不信,我还可以打一张欠条,定不会赖了你的。”
那人垂头思忖着,玉言和文墨满怀希冀地望着他,盼着他改变心意。谁知那人猛地仰起头来:“不好,你不过是一个小小庶女,能给我多少银子,不如还是照原样行事,反正捏住了那位夫人的把柄,银子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说罢,他抬起手来。
玉言先未细看,未曾留意,及至看清楚了,才发觉那是一弯锈迹斑斑的短刀,上面紫糊糊的不知黏的什么,也许是人血。
饶是她素来胆大,此刻也不由得心寒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觉得自己的文有朝逗比方向发展的潜质……
☆、无赖救美
高个子正要动手,那一个矮点的嚷道:“老高,你这莽夫,怎么好对这两个小姑娘下手?”玉言不意他如此善心,正要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瞥,矮个子接着道:“总得让兄弟先发泄一番再说呀!”
玉言差点晕过去,她定一定神,赔笑道:“两位大哥,你们杀了我也没什么好处,白白污了你们的刀,况且,堂堂男子汉对孱弱妇人下手,说出去也不好听呀!”
老高不耐道:“我们本来就是匪徒,小姑娘,你这道理却不该与我们讲。”
玉言仍旧笑着:“是了,你们无非是为求财。不若这样,你将我卖到那等风月之所,这样,你还可以得一笔卖身钱,我也没脸再回去了,你正好可以完成那位夫人交代的任务,不是皆大欢喜吗?”
老高吃惊地瞪大了眼,全然想不到天底下竟会有女子主动提出这种事,他吃吃道:“你……你……”
玉言含笑注视着他:“如何?”文墨在后头悄悄扯了她袖子好几下:“小姐……”玉言只作不理。
老高镇定,脑中飞快地运转着:不错,这小娘这般美貌,想必能卖个好价钱,杀了的确可惜。他正要点头答应,矮个子提议道:“大哥,咱反正要将她卖到窑子里,不如破了身子再说,也好尝个新鲜。”
玉言忙道:“不可,破瓜之身哪有完璧之身值钱,两位切莫冲动,何必与钱银过不去呢?”
老高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天哪,这真是个未出闺阁的女孩子吗?这般涎皮赖脸,不会是山中的妖精变的吧?不过她说的话倒是句句在理,老高定一定神,道:“老李,天下哪里找不到女人?等赚了这笔银子,我带你去那极好的地方,那里漂亮姑娘要多少有多少,包你满意。”
老李却不肯罢休,这回他盯上了文墨:“大哥,那一个不行,这个呢?她姿色平平,是不是处子也无所谓吧!”
文墨吓得惊叫:“你别过来!”
玉言忙将文墨护在身后,冲老李喊道:“你们别这样,你……”她想找出点理由阻止,急切间却想不出,急得满头大汗。
老李凶神恶煞地瞪着她:“你这小娘别不识抬举!把老子脾气激上来了,老子连你也不放过!”
玉言见他凶恶,心中也有几分畏惧,但她仍旧拦着,不为别的,只为文墨与她情谊深厚,名为主仆,实已情同姊妹,论起来,却是比家中那几个名义上的姐妹还要亲近得多。
但,此番就无路可走了吗?
且不言玉言心中焦急,只见那老李狞笑着渐渐逼近,忽然哎哟一声,捂住鼻子,他怪声怪气地叫道:“是谁扔的石头,有胆子站出来!”话一出口他才想起:这么晚了,山上一个人影也无,难道说……对方不是人?想到这里,他不由畏惧地看了一下四周,却是黑黢黢的,什么也瞧不见。
回答他的是一阵阴测测的笑声,在寂静的山中听来分外诡异。
老李不由一阵胆寒,他抖抖索索道:“大哥,早就听说这山中有精怪,该不会,该不会……”
老高的胆子仿佛比他大上少许,他喝道:“胡说什么!若是信这些,咱们什么也做不成了!”他慢慢举起那把短刀,冲虚空喝道:“谁在那里装神弄鬼,有胆子就站出来!”
没有人回答他,只听到一阵暗器的破空之声。老高心中一惊,正要闪避,无奈已来不及了。他的右臂一阵酸麻,软绵绵地垂下来,那把短刀也咣当一声掉到地上。
老李的脸色已经惨白了:“真有……鬼!”
老高不似他那般傻气,已经察觉有高人暗中出手,他也懒得与老李分辨,只道:“少说这些有的没的,咱们快走吧,今儿算是不成了!”
“啊,那这两个人呢?要不要把她们带回去?”
玉言与文墨抱成一团,心惊胆战地望着他们。
老高正在沉吟,忽然又是一道寒光射来,却是一把雪亮的匕首,笔直地插在他左肩上。老高不敢再拖延了,忙道:“不管她们了,咱们快走吧!”
“哦。”老李几乎吓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