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如此说,甄氏情绪却不高,便让锦蕊退下了。
锦蕊回了前街,进了薛家大门,从启着的窗户里,瞧见了薛瓶儿。
薛瓶儿也望了过来,见是她回来了,弯着眼睛笑了。
“爹娘呢?阿宝呢?”锦蕊进了屋子里,问道。
“爹去做活了,娘去街上买菜了,阿宝……”薛瓶儿顿了顿,怯怯看了锦蕊一眼,晓得瞒着也不是办法,道,“阿宝去学功夫了。”
锦蕊的心一沉,按了按眉心。
她原本以为薛宝在吃苦一事上没有长性,半个月一个月就不耐烦了,但这一次,似是她猜错了。
“阿宝练的怎么样?娘怎么说的?”锦蕊是担心的,怕薛宝受罪,怕薛四家的为此恼了。
薛瓶儿扑哧笑了,靠在锦蕊肩膀上,道:“阿宝是瞒着我们去的,有一回回来,身上带着伤,叫娘看见了。
娘以为又有人胡说八道,阿宝与人争执吃亏了,提着刀子要去报仇,阿宝才说了实话,说是在跟着侯爷身边的亲随学功夫。
娘起先不肯答应他,说他遭那个罪做什么,爹也不舍得。”
薛瓶儿说到这里,笑意渐渐少了,多了几分沉重:“还是阿宝自己说的,说以后家里要靠他,他说不过去别人,要是还打不过别人,还怎么护着姐姐们,等他挥拳头比别人都厉害了,就没人敢来欺负人了……
娘那时候都哭了,哭完了也就答应了,还说让阿宝送拜师礼的,阿宝说真要拜师,人家就不教了,娘才作罢。
姐,阿宝瘦了呢,也黑了些,我看着都心疼,要不是因为我,阿宝也不用这样。
娘是铁了心让他继续练了,说男人就要有担当,敢出头,不能跟爹那样,总做老好人,回头只会被人欺负,她现在每天变着法子给阿宝做吃的,这不是又上街去买了嘛……”
说到了后头,薛瓶儿的声音里添了些哭意,她吸了吸鼻子,闷闷的。
锦蕊也难过,玉不琢不成器之类的道理,她比谁都明白,但她在得到消息之前,从没想过她家阿宝有一天也要琢一琢。
“瓶儿,”锦蕊清了清嗓子,“你看,阿宝那么努力,你也不能辜负了他那份心,你要高高兴兴的,我和阿宝才高兴。”
薛瓶儿应了一声:“我懂的,我不会犯糊涂的。”
她不是不知道好歹的,她只有比从前更好,才能对得起一家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