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着上前抓老妇人的衣袖,“呜呜呜……奶奶……奶奶……你们这些坏人,快放开我奶奶……呜呜呜……”
娃娃十分瘦弱,皮肤黄得几乎没有血色,连哭喊的声音都没有普通孩子那样响亮,一看就是身体已经很不好了。
孙俏正要上前,骑在马上的少女却突然发话:“等等,把她给我带回来。”
少女看着一旁呜咽不止的瘦弱孩童,再看向老泪纵横、满头银丝的老妇人,朝周围瞧热闹的人看了一圈,“你们有谁认识他们?”
周围人不知道这个看着挺有权势的少女是个什么心思,就算其中有人是这老妇人的邻里,此刻也无人敢应,生怕牵连了自个儿。
这时,孙孟璋却开了口:“她姓刘,住在东边柳树巷,这孩子叫李小虎,前不久刚满十岁。
十年前他父亲李义服兵役前往边疆,家里徒留一个刚怀孕的妻子和年过半百的母亲,第二年边境突厥作乱,边疆战火纷飞,第三年有个自称李义战友的断臂男人带回李义的平安符和一封没来得及寄回的家书。
小虎的母亲终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不久身故,刘婆婆独自一人辛苦将他拉扯至今,不久前小虎患了严重的病症,刘婆婆带他四处求医,欠下不少银子……”
孙俏听了陷入沉默,她之前还觉得奇怪,因为据她的印象,她这位兄长不像个多管闲事的人,今天却不分青红皂白的管起这档子麻烦事儿,原来竟是因为他认识这老妇人。
穿着暗蓝锦衣的少女依旧跨坐在马上,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她看了看孙孟璋又看了看老妇人,最后目光落在那哭得极为可怜的孩童身上,顿了半晌才道:“好吧,本宫……咳,本小姐今日就做回好人。”
只见她吩咐那两个原本准备将其押送至衙门的护卫道:“你们把他们带去这地方最好的医馆,银子算本小姐的。”
老妇人听完后,跪在地上不住朝她磕头:“谢谢贵人,谢谢贵人……”
李小虎学着自己的奶奶,跪在她身旁,又瘦又小的身子也跟着不住磕头。
少女似乎不喜欢见这一幕,挥挥手,两个护卫赶紧将他们扶起,各自牵着自己的马,带着妇孺径直往医馆而去。
孙孟璋松了一口气,朝少女拱手:“姑娘心善,定有福报。”
“彼此。”少女水灵的眼睛看了他们兄妹一眼,然后策马而去,仅剩的两名护卫也快马加鞭地跟上。
回客栈的路上,孙俏偷偷观察着孙孟璋的神色,问道:“哥,我刚才是不是多事了?”
孙孟璋停住脚步,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摇头,欣慰道:“不会,我倒是觉得阿妹长大了,知道保护人了。”
若是放在以前,他这个妹妹也只敢在人群里默默看着,决计不会像今日这般。
孙俏被他说得有些不自在,心中暗想这原身之前应该挺胆小的,她得收敛着些了。
“那你事先知道刘婆婆是故意的吗?”
孙孟璋摇摇头,“在我印象里她一直都是个勤劳朴实的老妇人,以前我偶尔路过柳树巷,见他们婆孙可怜还会给他们送些吃食。他们对我也是极好的,而那少女刚开始看着像是咄咄逼人,所以……是我冲动了。”
他今日也算是看走了眼,误会了人家姑娘。
“话也不能这样说,”孙俏安慰,“如果没有大哥你的挺身而出,今日也不会这般皆大欢喜。不过那姑娘虽看着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本性却是好的。”
孙孟璋又看了她好一会儿,冁然而笑:“我们阿妹真的长大了。”
孙俏仔细辨别着他的话,似乎并没有言外之意的意思,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两人走在热闹的街市上,由于孙俏刚来这里,自然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不由故意落后他一步,东看看,西瞧瞧,总之看什么都新鲜。
最重要的是,她得尽快熟悉这里的环境,然后才能去找楼峥,她有种莫名的预感,他也一定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一定。
由于想得有些出神,连前面人突然停下步子她都未反应过来,整个人直直撞向一个宽厚的背。
孙俏摸着自己的鼻子,赶紧后退两步。
“怎么这么不小心,”一句责备的话里满是关心,“疼吗?”
孙俏摇头,“哥,你咋突然不走了……”
孙孟璋指着一旁一家卖糕点的铺子,有些疑惑地说道:“你以前不是让我每次路过这里都给你买两块糯米糕吗?偶尔忘了你还会不住提醒我。”
孙俏咽了咽口水,倒不是馋的,而是有些紧张,“我……刚想事儿呢,都没注意,这还等什么,咱快去买吧。”
原身爱吃啥不爱吃啥她哪儿知道啊,她只知道自己爱吃鸡爱吃辣,一点也不爱吃那甜腻腻的糕点,齁得慌。
孙俏越想越觉得有些郁闷,有种立马跟他把话说清楚的冲动,省得她担心这儿担心那儿的,一天下来她都快被搞得人格分裂了,长此以往那还得了?!
况且,人又不是她杀的,身体也不是她强占的,怕个球!
想通以后,她准备回去就跟他说个明白,管他信不信,她就不信他还能把她送去佛堂找人超度了。
糕点铺里,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正拿着擀面杖挤压面团子,丝毫没有注意到靠近的人,直到孙孟璋开口:“老板娘,来两个糯米糕。”
妇人听到耳熟的声音,赶紧抬起头,目光却是落在他旁边那虽有些纤瘦却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