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弹的手指烫得发颤,麦芒放开手指,睁开眼,正对上红莲的怒目而视。
红莲愤恼地盯着麦芒,自己都已经主动停下舞步了,她居然还接着弹,明摆着是故意要让自己狼狈到如斯境地!
怎么,竟无能至斯,都提前停下了吗?角落阴影里,那个之前被你挤下去的小舞姬都还努力地默默一直跳到了最后呢。
麦芒收起箜篓,淡淡地道:“世人言红莲之舞能配万般乐,倒是所言非实了。”
所言非实?
哄。
红莲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你这乐曲定有问题,我从未听过。”
麦芒嘴角噙笑,回道:“原来,你之前能配上那些乐曲,都是因为,听过啊。”
底下嘈杂声四起。
刘澈焦急地低呼,对,他只敢低呼,“娇娘。”
红莲连忙反驳:“不是的,那么多乐曲我怎么可能都听过?那么多我都能接上,只有你这......”
麦芒徐徐站起身,打断她的话,“适吴曲,它的名字。”
鸟嘤嘤兮友之期,念高子兮仆怀思,想念恢兮爰集兹,送君适吴地。
这便是据传前朝早已失传的送别之曲,适吴曲。陈娇在郑大家的指点和无数古书的摸索下,有幸摸索得了全曲。只可惜......
“适吴曲?竟然是失传已久的适吴曲!”
“一定是的,难怪我总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我有幸曾听郑大家弹奏过前半首,这次竟有幸听闻了全首。”
......
“真不愧是陈太傅的孙女。”
听着众人的话语,红莲面红耳赤地呆愣在原地,麦芒却是慢慢地走到了船边,松手。
“砰通。”
众人一惊。
“以后我不会再弹这首曲子了,我,不配。”
不配?
闻此言,众人心中更俱是一惊,纷纷看向船尾。风中,女子宽大的袖子随风飘扬,更发衬托得其细腰纤弱,让人感觉,似乎下一瞬她便会随风远去。
她不配再弹?
因为用了这首曲子和一个舞姬争高低?还是,被一个舞姬配上了这么不堪的舞蹈?
红莲脸色青紫变换,最终还是一甩袖子,“红莲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同时,麦芒转回身子,走回船舱。
唉,这箜篓音色不错,应该还挺值钱的吧,只是......不得不扔啊!等到陈娇的身体遗念减弱,她哪儿还能弹出这样的曲子啊,如今都已经如此吃力了,必须得提前编个理由。
麦芒默默地揉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尖,对了,他们应该不会记得让她赔钱的吧......
众人的目光纷纷随着麦芒的动作而动,想着,下一刻,她又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可惜,麦芒只是一直沉默着走回了刘澈身边。
麦芒坐下,抬头,惊觉,这么多人盯着我干啥。
这些目光均或带惊艳,或带称赞,这一仗,是她赢了?
“娇娘,你没事吧?”
支支吾吾的动摇语气,告诉着麦芒,这一仗,她没赢。
麦芒笑看向刘澈,眼神坦荡,“没事。”
但至少,她也绝没有输。
一出闹剧再轰烈,也会很快地被掩盖下去。几句称赞过后,宴席便又恢复了觥筹交错,交杯换盏。
麦芒安静地坐在一边,无意间瞄到刘澈的白袍,立即就转过了头。鼻间似乎有若隐若无的......脚气。
江水已经恢复了平静,江面波澜不惊,其间洒落着几点烟花碎片。
烟花在古代便已绚丽至斯,只是......
呵,烟花易逝,几千年可都不曾改变过。
麦芒看着自个儿倒映在水里的影子,感觉很无奈。她当不了痛苦的苏格拉底,怎么就连只快乐的猪都当不了呢?!
红莲,落水,不知该可惜还是庆幸,她还是想不起关于那些的丝毫。
宴席结束,麦芒和刘澈回到府中。
还是一样的绵柔细语,除了偶尔的恍惚,刘澈似乎和出府前没什么不同。就像他身上的白袍一般。
“娇娘,你早些睡吧。”
麦芒看着他的眼睛,突然问道:“夫主,你喜欢娇娘吗?”
刘澈目光躲闪,“娇娘,别瞎想了。在老师离京之前,我答应过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刘澈的老师自然是麦芒的祖父,陈太傅。
呵,竟然只是因为,答应照顾吗?
见麦芒脸色不太对,刘澈紧张:“娇娘,怎么了?”
“没什么。”麦芒抬头,笑得明媚,“只是差点忘了。”
真的,差点忘了呢。
她就不该怀疑系统的。呜......亏她还一直以为系统好感度反应迟钝呢。
是夜,麦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堵着口气,但心脏就像个迷宫似的,那口气怎么也顺不出去,难受的莫名其妙。
心塞,塞什么呢,不知道......
麦芒猛地翻身而起,想到,莫非是......那还不错的酒没喝够?
突然嘴馋,大半夜地想喝酒,怎么破?
对了,人还是在古代......
吃货的必备修养之一必须得是想吃啥,就吃啥啊!
第二天,麦芒便已在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看着萤黄色的酒液了。一饮而尽,确实口感还不错,头也如愿地晕乎了。
“岁月静好啊。”
岁月静好,那就必须喝最好的酒啊!
经麦芒的随机取样结果表明,也就是随便问了两个路人,得知京都最好的酒在京都最好的大酒楼,楚坊之中。于是,她便带着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