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星爵将碗挨近胸口,只敢吃面前的菜。梁父看了他一眼,夹了炒r_ou_片放在他碗里。梁星爵眼眶一红,讷讷地道:“谢谢爸。”
“星星你怎么那么生疏,这是你爸啊。”梁母笑着看这两父子。
“哎。”梁星爵弯着背点头。
“星爵演电影了?”梁父问道。
“嗯。”梁星爵知道父亲不赞同他走艺人这条路,埋着脑袋答。
“星星演得可好啦,”梁母一脸骄傲,“你看了么?”
梁父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菜,“路过电影院看到了宣传广告。”
“星星的造型好帅,”梁母想了想,又道:“那个叫墨征的也很帅。”
“嗯。”梁星爵抿了抿嘴。
“星星还出演了mv,有段时间在电视上一直反复播。”梁母越说越兴奋,“过几天还要去演一个电视剧对不对?”
“对。”梁星爵点头。
“是什么样的电视剧?”梁母又问。
“家庭lún_lǐ片,演男二号。”梁星爵答。
梁母瞧了瞧越来越有出息的儿子,闪着星光的两眼看向爱人。梁父脸上的表情淡淡,看不出什么喜怒。
“嗯,”梁母有点局促,拿过遥控器道:“我们开电视看吧。”
原本就是为了三个人能好好说话才关了电视,现在母亲又要打开,这气氛的确别扭。
眼睛盯着电视机,梁母指着屏幕道:“这个人还是那么好笑,哈哈哈。”
梁父也动了动嘴角,梁母才松了一口气。
梁星爵看过去,电视里播放着上个世纪的小品,他实在找不出什么笑点。看来当时和墨征的父子扮演还是有差错,父母这个年纪的人怎么会看球赛,文弱的父亲更不会和他抢遥控板,带他去打球。
征哥……好像回老家过年了吧,是不是也见到了他的父亲,大概……会表现得比他自然得多吧。
直到夜里梁父仍未离开,洗了澡便随梁母进了房间。
梁星爵只觉得浑身不适,自打小时候发生了那件事父亲就鲜少在家里过夜,等他稍稍大一些更是连面都不怎么见。
但毕竟这是他的父亲,梁星爵c-h-a上耳机播放《天下为安》,静静地继续看剧本。
翌日梁星爵醒得还算早,两只熊猫眼无声地哭诉着一夜辗转。
打开门父母已经起床,梁母站在玄关,手里拿着一叠红色的钞票递给梁父。
梁星爵顶着一头j-i窝,睡眼惺忪地看着父亲接过,干皱的嘴唇横成一条线。
“妈。”梁星爵喊了一声,梁母立即像是做贼一般缩了缩脖子,梁父脸上也满是尴尬。
梁星爵看了一眼那叠钱,问:“妈,爸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星星,”梁母赶紧走过去抓住儿子的手臂,“哥哥要结婚了,女方家要十万元的彩礼,爸爸只是个老师哪有那么多钱。你当弟弟的支援哥哥一下,好不好?”
梁星爵只觉得一股血气往头上涌,他可清楚地记得那个“哥哥”狠狠把他甩出去大骂“野种”。
“你一次也没有跟我和妈过过年。”梁星爵看着父亲,眼里带着不悦。
梁父眼里一颤,随即又冷脸道:“你也知道我有难言之隐。”
梁星爵“呵”了一声,原来特意过来和他们过年——还不敢三十的时候过来,亲手给他夹菜,陪母亲在家里过夜,就是为了这么一叠红色的东西。
“星星!”梁母拉着儿子着急地道。
“妈!”梁星爵气恼地看着母亲,“我吃住上学,他有没有给过一毛钱?”
“爸爸的工资卡在他老婆那里,也是没办法的啊!”梁母纠结着眉毛,求助地看着儿子。
“对啊,他有老婆啊妈!”梁星爵冲着母亲大吼,“这个男人做了什么?值得你那么多年甘心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星爵!”梁父大吼一声。
梁星爵将通红的眼睛看着那个他或许应该称为“父亲”的人,“你想要钱是不是?”
梁父脸红到了耳根,恼羞成怒地看着红色的纸张。
“好,你能和你老婆离婚娶我妈,让我不再是父不详的孩子么?”梁星爵在“父不详”三个字上狠狠落下重音。
梁父眼神游移,一个字也说不出。
“我工作了,我演戏了,我有钱,以后挣的会更多,”梁星爵咬牙切齿地看着那个男人,“可你真的有脸拿这些钱么?!”
梁父两眼冒火,还未动手,梁母便一掌打在梁星爵脸上。
梁星爵不敢置信地看着母亲,眼里说不清是悲痛还是忿恨。
梁母颤抖着手,开门推着梁父道:“你先回去,这边我和星星说。”
梁父捏着钱看了一眼低着脑袋的孩子,便快步离开这个不属于他的家。
关上门,梁母眼里满是水气,“星星……”
“别碰我。”梁星爵站在那里,声音冰冷。
梁母怔怔地站着,狭窄的玄关仿佛封箱,关得两人几乎窒息。
“妈,”半晌,梁星爵才带着哭腔道:“你和爸分开吧。”
“要是分得开,”梁母将高大的儿子搂入怀中,“妈早就带着你走了。”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梁星爵颤抖着双肩,“我宁愿我从来就没有出生。”
“星星,你是妈身上掉下来的r_ou_啊!”梁母瞬间眼泪横飞,“妈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你了啊!”
梁星爵紧闭着嘴忍住哭声,默默地让母亲抱着。
作者有话要说: 《十年之梦》与新文《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