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这年轻就在副驾驶上弯下腰,吃起了棒棒糖,反正车窗玻璃贴了膜,外面看进来看不太清楚。
可这司机一边享受一边开车,定会分神。前面的女孩儿开的车来了一个急刹车,这边儿没注意,以四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怼了上去。
在一系列物理运动的作用下,副驾驶上的年轻人由吃棒棒糖,变成了咬棒棒糖。后面发生的事情,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刘崖再仔细的去看副驾驶座位上的那些东西,那居然是男性生殖器的某一部分。
刘崖和王鸽都觉得后脊梁发凉,下体一紧,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小沈,你检查一下他有没有受伤。”刘崖一边说着,一边强行拉开中年男人捂住裆部的双手。
“大哥,贵姓?”刘崖在询问伤者信息的同时,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中年男子英姿勃发的命根子,现在只剩下了半个,变得萎靡不振,红肿不堪,还在往外冒血。
这哥们儿也算牛了,命根子受伤,出血量这么大,失血十分严重,而且在这种疼痛之下居然还能保持清醒,没有休克,这让刘崖不得不佩服。
“大……大夫,免贵姓钱,我叫钱有亮。别的先不说,这……这东西还能接的回去吗?”钱有亮疼的已经快说不出话了。
的确,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哪怕是个同性恋,对于男人的象征看待的也是非常重要的。退一万步讲,那是身体的一部分。
这个问题倒是把刘崖给问住了。接是肯定能接上,问题是接上了能不能长好,能不能恢复以前的功能和作用,那就说不好了。
神经,血管,再加上断口不整齐,属于齿伤,接上了之后有很大的可能只是一个摆设。
刘崖没有回答他,“不太好判断,先回医院再说,我得把你从车里搬出来,移动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他对着王鸽使着眼色,伤员自己肯定已经疼的动不了了。
王鸽和刘崖一人抬着腋下,一人搬着双脚,两个人把他搬到了推车上,再去看他的状态的时候,居然已经不省人事了。
“出血量太多了。开放静脉通道,肾上腺素一毫克静脉推射,补充体液,量血压,上心电监护,先送回医院再说!”刘崖跟现场的交警打了个招呼,回身又用消毒的袋子将离开身体的半个命根子装上,这才与王鸽一起把推车推到救护车旁边。
“伤者头部朝向车厢门,注意一下。”刘崖补充道。
王鸽点头,他曾在学习资料中看到过,对于失血过多的病人,头部位置必须要与车辆行驶方向相反,防止脑供血不足。他特意将推车调转了一下方向,这才将推车抬了上去。
经过检查,坐在副驾驶的年轻人确实没有受伤,也跟着沈慧一起上了车。
年轻男人握着病床上钱有亮的手,深情的说道,“没事儿,那活儿不能用了,我也守着你一辈子。”
这句话听得车上所有人头皮发麻,作为一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王鸽自然会觉得有些不自在,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
刘崖心里清楚,作为一个医疗工作者,最重要的就是救人。不论这个人性别,年龄,国籍,种族,宗教信仰,甚至是性取向如何,只要他处于危急,那么一个医生就没有任何理由去拒绝治病救人。
王鸽跳进了驾驶室,开车起步,交警控制了交通,在拥堵的路段给救护车留出了调头的空间。轮胎与柏油路面摩擦,产生了一阵刺耳的声响,就在王鸽挂档准备加速的时候,却在正前方的路边的人行道上,看到了一个打着长柄雨伞的女人。
女人面无表情,看着这辆救护车。
事实上,她是在看着车厢中病床上的钱有亮。
“死神。”王鸽小声说道。“早不来晚不来,休克了到来的这么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