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镜将手放在轻灵身上,用魔气去探,发现她的紫府碎裂了。她身上没有外伤的痕迹,经脉中停止流动的灵气走势也还是正常,所以只要一种可能,是轻灵自己震碎了自己的紫府。枯镜不明白为什么,直到她扳开了墨魂的嘴,却发现风裂的舌头根部有血管的地方被咬断了,看伤口应该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对于风裂来说这也一道致命伤。
枯镜或许明白了发生过什么。
墨魂确实占据了风裂的身体,但是那时候的风裂可能已经不堪其辱咬舌自尽了。想来以风裂这种有气运加持的人的灵魂强度,也不太可能在正常的状态下被濒临消失墨魂成功压制,所以墨魂没有杀风裂,他只是在风裂死后占据了他的尸体。而不知道是墨魂不愿意告诉轻灵,还是墨魂无法告诉轻灵,轻灵并不知道风裂是自杀的,她以为是墨魂为了延续自己生命害死风裂,她的丈夫。
轻灵或许想过和墨魂在一起,或许没有,然而最后她还是无法接受墨魂占据了风裂的身体,于是杀死了墨魂。然而在墨魂死后,轻灵不知道怎么得知了风裂死亡的真相,或许是为了风裂又或许是为墨魂,亦或者两者都有,轻灵最后选择了自杀。
枯镜不知道轻灵和墨魂死前到底是什么的情况,也不知道轻灵在最后想的那个人是谁,但是她能肯定这三个人都已经死透了。
轻灵和风裂都死了,为了他们之前连他们自己都想不明白的荒唐爱情。而因为他们猝不及防的死,已经经历过两场波折的炎罗殿又乱成了一团,有许许多多的人窥探着赤炎尊者的宝座,想成为炎罗殿新的王者。这些人中有魔修,有妖修,有鬼修,亦不乏道修,他们各自为营互相倾轧,使得每一天的炎罗殿都有人失去生命。
厚重的y-in影,又重新笼罩在炎罗殿的上空,沉重的压抑感即让一些人热血沸腾,也让一些人不能呼吸。
枯镜作为炎罗殿现在仅剩的一个魔君,作为炎罗殿武力值的巅峰,她本来应该是魔主之位最大的角逐者,但是因为她对外伪造出的性格原因,所有人都默契的无视了她的可能。但是,这些人没有把枯镜当成敌人,却都想着把她变成队友。
每一天,枯镜的风骨殿都有到访者,有时候这些到访的人还会碰在一起,然后当着枯镜大到出手。枯镜总是冷眼看着他们一言不发,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笔下的画渐渐勾勒出整个气势恢宏的炎罗殿。
“天将乱,谁人擎天?”枯镜念着一句话,晕开画在炎罗殿上的云。
丫鬟观察着她的神色,小声问道:“为什么不能是主子你自己呢?”
枯镜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也没有任何表示,她也在思考着算计着。
又是一个月之后,炎罗殿的主人仍然无法定论,原本一人为尊的势力逐渐分崩离析,分裂到一个个候选人的身上。然后内患未消,外患有其,炎罗殿这块大蛋糕,赤炎军这只强有力的军队也总让人想拥有,所以在这个炎罗殿群龙无首的时候,一直就虎视眈眈的新妖王和旧魔尊联合在一起,与魔界出发要进攻炎罗殿。
炎罗殿分散的势力临时组合在一起,立下誓言谁能阻止这次外乱,谁就是下一个炎罗殿的主人,新的至尊。可惜临时组合在一起的关系太脆弱,如一盘不堪一击的散沙,炎罗殿的军队在魔界边境屡败屡战,直到最后一战魔界打到了炎罗殿的第一道大门前。
炎罗殿自然不可能仅仅是一座宫殿,它是一座城池,一座曾经固若金汤的城池。
“天将乱,谁人擎天?”枯镜站在城楼之上,望着天边的如血的残阳又发出了同样的诘问。
太乱了。枯镜俯视着下面的战场,赤炎军显眼的红色融进了魔君黑色的海洋中,领导着他们的人死了,他们散落在战场上,好像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最后一击。如果不加干涉的话,赤炎军将完败,而炎罗殿的很可能就会不复存在。
谁能干涉着血与烈火的战场呢?枯镜下望着之前在炎罗殿中争权夺势的人,他们在人群中是那么的渺小,如蝼蚁一般。
既然必须有人撑起这片天,那么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呢?
枯镜微眯起眼睛,忽然内心汹涌着一个相当大魔王的冲动。说起来,她已经很多个世界没有做过绝对的反派了,那种毁天灭地的感觉还真是有一点想念啊。
那一天的战场上,有人看到了救世主的降临。
在血雨腥风,在局势将颓的时候,在赤炎军的红要被黑色所吞没的时候。每一个人都听到了在他们头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龙啸声,一条盘旋数十丈的龙突然在炎罗殿的城楼之上,那条庞然大物咆哮着冲向了黑色的海洋,它没有落地便仰颈长啸,喷出的紫色火焰如巨浪,将它所到之处燃烧,黑色的海洋被紫色巨浪逼得节节后退,就像退潮时的海水。
这条巨龙的参战让炎罗殿的人振奋,他们不知道这条龙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只知道这一条龙正和他们并肩作战。
“魔界小儿,敢欺我炎罗殿无人!”凌厉的女声自四面八方回荡在整个战场上,虽声音而出的威压压在每一个人的头顶,修为低者如倾倒的城墙一般纷纷跪下。所有人终于看到了龙背上的人,她身形扩大到十丈红衣在风中猎猎,她是继雷龙之后整个战场上最庞大的存在,她向下睥睨着众人,姿态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