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了望那束花,却没有接,眼睛往门口鞋柜上一瞥,说:“放那儿吧!”
她放下鲜花,又拿出衬衫:“还给你买了件衬衫呢。”
“我不有衬衫吗?又买衬衫干嘛?”
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呀!怎么?你不喜欢?”
“都多少岁了,还花儿礼物的?你是不是总想着浪漫啊?”他的语气带着不屑。
她没有再吭声,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将花插在花瓶里,然后怏怏地走进了厨房。
他回到书房继续上网,可心里却在骂着自己,混账!他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可他不想挽回,他愿意这么别扭着。
她含着泪在厨房里埋头摘菜,摘好后又将菜洗干净,然后拿刀切土豆丝,边切边掉着泪,心里既委屈又伤感,我已经将自己放到尘埃里了,他为什么还这样呢?她很茫然,切着切着,菜刀一下子划到了无名指上,她“啊!”了一声,血立刻涌了出来,她疼痛难忍,又“嗳哟!”一声。
章凡赶紧跑了过来。
“怎么了?”
“切到手了。”她疼得直皱眉。
“干活儿的时候要小心点,不要胡思乱想蛮。”说完他连忙将她的手指塞到自己嘴里,用力吮吸起来,将流出来的血吸干,然后又跑回客厅,翻箱倒柜找来创可贴。
“来,赶快包起来!”他给她的手指裹上创口帖,又说:“你息着去吧,暂时别下生水。”说完他围上围裙,继续切着土豆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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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看他做着这一切,她的心里现时流过一股暖流,终于忍不住从背后一把抱住他的腰无声地抽泣起来。
她将头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哭得格外伤心,这是感动的泪,更是惭愧的泪,他却像一尊雕像一样直直地站着,动也不动,过了半天才无奈地摇摇头,轻轻地拿开了她的手臂。
那晚的生日晚餐,家里多了几分温情,章凡喝了点酒,脸色好看多了,单小雁用饮料当酒,给章凡敬了酒,女儿更是如鱼得水,吃得脸上笑眯眯的,一家三口终于美美地吃了顿饭。
吃过饭一会儿,女儿就吵着要吃生日蛋糕,单小雁说:“别急,宝贝,刚刚吃过饭怎么吃得下去,到8点再吃。”
好不容易等到了8点,单小雁将蛋糕捧上来,关了客厅的大灯,点亮了蜡烛做的一个“3”字和一个“5”字,女儿跟着唱起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章凡一口气吹灭了蜡烛,也吹灭了他三十五年所走过的人生路……
那晚睡觉已经很迟了,但夫妻俩儿却做了爱,这是他们停止了近二个月以来的第一次性生活,从头到尾都是她主动的,倒并不是她有多强的yù_wàng,她只是想用自己的柔情来融化他心中的坚冰,用性来与他作最深入的沟通,让他们的一切从头开始。
起始他的兴致并不高,甚至感到有点别扭,但最后他终于爆发了,他不再像过去那样嘻嘻哈哈地说着戏语,更没有了过去的温存,他始终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只大口喘着气,身体非常用力,动作也十分粗鲁,到了最后那一刻他才睁大眼睛,黑暗中,她看到他的眼中pēn_shè出愤恨的火焰,脸上肌肉痉挛着,像抽筋一般,嘴里不干不净地说:“妈的x,贱人,老子非搞死你不可。”她立刻闭上了眼睛,害怕极了。
当他从她身上滚落下来,然后像一堵墙一样背对着她的时候,她“呜呜”地哭了。
她感到心被捅破了,开始流血流泪,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他并没有原谅自己呀!他只是在发泄、在报复,而且这种报复比任何形式的报复都要伤人,这是男人对女人的报复,是强者对弱者的践踏,是最残忍的发泄。男人啊!在骨子里要比女人固执得多小气得多,虽然她每天都在努力,每天都在小心翼翼看他的脸色行事,每天都在极尽全力修复着他们的感情,可有了裂痕的感情就跟有了裂缝的瓷瓶一样再也无法修补得天衣无缝了,原来修复一种旧感情比建立一种新感情要艰难得多。
我该怎么办呢?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换取他真正的谅解,我们才能回到过去温馨的生活中呢?她痛定思痛,辗转难眠,泪水流了一夜,将枕头都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