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内心缺少安全感的孩子。
孩子受到的心里伤害是看不出来的,那会沉浸在她心里一辈子,要是不把这些抹掉,说不定会毁掉孩子的一辈子,所以她总是不着痕迹的让她感受到她跟任楷的关心,让她高兴的抹平以前受到的那些伤害。
一家四口出门,总是能吸引很多人的注意,村里不喜欢江云素的妇人就会说三道四,觉得她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觉得江云素是故意炫耀着,谁都不信她会那么真心的对待任柳柳,不是亲生的当亲生的养,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更何况,姑娘家都是嫁出去的,还得添嫁妆,江云素对任柳柳那么好,图什么呢。
要是个男娃,以后还图人家养老,这嫁出去的女儿可由不得她,以后还认不认她这个后娘都不知道,好什么呢。
对于别人的闲言碎语,云素一向漠视。
她要真的靠儿女养老,那才真的活回去了。
对于相隔几千年的隔阂,她可没那么本事去改变。
“我们家的屋子快好了,娘说得请客摆酒,”任楷望着被云雾遮掩的有些让人不安的海边,语调柔和的说。
“让娘挑个好日子吧,给连氏的鱼松就快好了,我们自己弄点冰块托原先带信来的镖局,想来人家不会乱来的,”对于这里的镖局,她始终保持着一种不确定的心态。
“镖局讲究信用,不会乱来的,”对这个,任楷还是知道一些的。
“那就把鱼松送出去之后再决定什么日子摆酒,要请什么客人,请多少,都让娘做主吧,我家就娘家人,没有旁人了,”云素顺口说着,发现自己还挺可怜的,到了这里就成了二婚妇人,连个闺蜜都没有,想想还是挺可怜的。
“对了,还有个宣大夫,要知会他一声,来不来的,就看人家的意思了,”这个宣逸,她还是挺有好感的,至少不是那种清高的,让人还是挺喜欢的。
任楷没有说什么,而是点点头说:“那我跟娘说一声,请的人让她决定,”
“你得告诉她,不要拘着省银子,”既然要办酒,就得办好咯,她可不想为了省那么一点银子就得罪了一些不该得罪的人,然后被人穿小鞋,在背后被人指指点点的。
抽了一下嘴角,任楷没有回答。
他娘的性子他也是明白的,看着和气大方,但关系到银子,她巴不得自己省着银子能省出块银子来,那嘴脸,呵呵……。
“爹,素姨,你们在干嘛?你们快来啊,看童童,写了好多字呢,”柳柳见两人说着话都不动,就笑着喊道。
云素冲着她挥挥手,然后往前走去,“村里没大夫,童童学了那么多的字,人也聪慧,要是没个有学问的人教导,埋没了也可惜,”她是在跟任楷打预防针,言外之意就是要给童童上学堂,而且还得让他去想办法。
说起这个,任楷的眉头皱了起来,当云素以为他不高兴童童去学堂的时候,就听到他不悦的说道:“在渔村,从未出过什么学堂或者读书人,之前有个渔村的孩子被爹娘省吃俭用的送去学堂识字,结果被那夫子耻笑了一番,说学了又能如何,还不是个打鱼的,弄的好些人都歇了心思,不想把孩子送去……,”
“这夫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把童童送去让这样的夫子教,还不如我在家里教呢,”这样的人,简直是毁人不倦。
“可附近除了那个夫子,没有别的了,”
咬着唇,云素望着不远处跟柳柳说着什么,露出暖暖笑容的童童,想到自己跟童童的复杂身份,心里不由一阵烦躁——她不知道该把童童教导成什么样的人才算是对的。
童童的身份真的那般尊贵,她就必须要童童上学堂,让有学问的人教导他,要是他只是个普通人,自己凭借着原主的知识跟自己前世的记忆,就能把他教导好——可两者的区别很大。
上学堂,能让童童适应这里该适应的,让自己教,难免会有一些惊世骇俗的想法在,这样对童童的未来不好。
他以后要是成为人上人,那惊世骇俗的想法是好的,但他只能成为一个皇子的话,那惊世骇俗的想法反倒会害了他,那太锋芒了。
云素在纠结的时候,任楷也皱着眉头,“之前听人说在镇里有个当官的退下来了,本事挺高的,很多人都想着让他教教孩子,他都没答应,也不知道能不能把童童送过去……,”
“当官的?”云素心里一紧,“从哪里回来的?”要是京官的话,她肯定不要的。
这万一认识童童或者自己的话,那玩笑可就大了。
“没打听清楚,要是你想的话,我让人问问清楚,说不定对童童有好处,”这个地方跟城里的人不一样,一般都是子承父业,没谁想要改变什么,所以认字不认字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云素思索了一下,想着自己不能因为童童的关系就抹掉了对他有好处的前途,就点点头说:“你让人问问清楚,之前是在那里当官的,为什么会回来,万一中间有点事,童童跟人家扯上关系,反倒说不清楚!”
“好!”
童童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即将改变,此刻的他正得意的在海滩上用树枝刻画着自己曾经学过的,洋洋洒洒的写了很多,看的柳柳是满脸羡慕,在一边嫉妒的呢喃着:“我都那么认真的学了,可每每学了就忘了,童童,那么难写的字你都认识,还会写那么多的字,你难道是从你娘肚子里出来就会写字了吗?”
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