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从何处可以买来?”
白玉面具后传来轻笑声,“恐怕要教姑娘失望了,这金玉交章是我自己培育的,并非从别处购来,姑娘若是想买,恐怕也没个买处。”
青棠望那个男人,那男人唯独露出的一双眼睛在笑,青棠道:“既然如此,那多谢店家。”
男人颔首,“有缘再会。”
出了那香气缭绕的铺子,媚春呼一大口气,“那里面太香,店家又怪里怪气的,你看他的脸,我们买纱巾的时候,他是没有戴面具的,我们要走的时候,他就把那面具戴上了。”
青棠点头,“那白玉面具方才是放在货架之上的,是我低头看花儿,他才戴了面具出来的。”
“白玉面具?”
“白玉面具。我方才瞧这面具好看,又是白玉制的,是以多看了几眼。”
媚春道:“那白玉面具好看是好看,但我老觉得那人是个老头子,戴上了也不是俏郎君。”
“何出此言?”
媚春叹气,“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听他说话的语气,他给我的感觉就像孟微冬,对,就是孟微冬,反正就应该是那般年纪的人,总归不是个年轻人。”
后头有喧闹声,有人驰马从集市中间的小路驰骋而过,疾风带起纱巾,青棠捂着脸,瞧马上那人背影,那人长靴佩刀,“似乎是卫所的人?”
媚春回道:“孟微冬自己瞧着倒不这样,这下头的人却一个比一个会撒野,他也不管管?”
那个穿锦袍戴紫金冠的年轻人也从方才那家店里出来了,他手里还拿着一副白玉面具,媚春盯着那人,“他怎么也拿着白玉面具,他是那店家吗,可店里那老板不是这身衣服,头上也没有戴冠。”
青棠点头,“他是客人,他方才在门口说要买虎骨,想来这面具是他方才买下来的。”
媚春仰起头,“啧啧,好大的胆子,这样的冠都敢戴,敢情他真以为这是他们波斯还是西域呢?”
“让开,让开!”方才驰马之人又掉头回来,手里握着一条马鞭,骏马简直要踏翻了小贩们赚钱的生意,青棠一鞭子勾过去,马失前蹄,马上的人直愣愣摔了下来,这一下摔得沉重,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口中呵斥:“你,你敢阻拦官爷,好大的胆子!”
青棠站在那儿,慢悠悠收了鞭子,“你骂我作甚?”
那人爬起来,叱道:“你敢挥鞭将我绊倒,好大的胆子!”
青棠瞧四周,“可有人看见了?”
众人原本都围在一处,这一刻自觉散开,皆说甚么都没看见。
“你个丑妇,给老子记着!”
又是一鞭子抽过去,鞭子勾在那人腿上,持鞭的女子这么一扯,那人又扑在地上。
地上有灰,灰里有沙,那人脸上有灰,嘴里进了沙,他一口唾沫吐在地上,“你个贱人,给老子等着!”
那人想是摔狠了,还扑在地上,“贱人,老子活撕了你的皮......”
青棠一鞭子抽在那人前头,鞭起一地沙尘,“你更为丑陋,你险些撞到前头老人和孩子,你瞎了?”
那头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又有一列官兵进来,媚春睃了那头一眼,然后拉了青棠就走,“快走,孟微冬来了!”
两人转身就跑,那人还趴在地上骂娘:“你个丑妇,你跑甚么,你给我回来!”
青棠与媚春拐了个弯,钻入大道后头的小巷里,媚春拍着心口,“我的娘诶,最近就不应该出门,想想在这南京城里,哪儿哪儿都能见到孟微冬,你说他有没有去过船上,有没有发现你不见了,他是不是在搜捕你......”
青棠站直了,“你瞧见没,方才那个戴紫金冠手拿白玉面具的人不见了。”
媚春呶嘴,“你还管人家作甚,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你没瞧见,孟微冬来了,还带着那么多人呢!”
媚春手里还捏着一条宝蓝纱巾,青棠从她手里取出来,“你戴上,我们出去。”
集市角落有个杂耍班子,外头有一对年纪不大的少年在表演武术,一个使红缨枪,一个手持风火轮,两人背靠背,似在表演三头六臂的哪吒。媚春与青棠弯腰进了后头的帐篷,里头横着几排挂衣裳的帐子,穿薄纱带纱巾的舞姬们一个接着一个穿梭而过,青棠又穿着翠色浓艳的裙子,她与媚春都戴着面纱,混在其中,媚春扯扯青棠,眼神往一垂帘子里面瞟。
“快快快,跳舞的都换衣裳出去,都准备了啊......”前头领队的已经开始吆喝,媚春与青棠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身子一弯,缩进了那垂帘里头。
垂帘里头是个小小的隔间,里头只有一桌一椅,再就是一团纱帐,“南统领,里头请”,外头有人说话,青棠与媚春不约而同缩进了纱帐里。外头的垂帘掀开了,露出三分光线,那人说:“南统领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呀。”
那人笑:“曲老板的生意可好啊?”青棠听那南统领的声音又甚为耳熟,她一指撩开纱帐,露出一双眼睛来,那人是南济。
南济腰间佩刀,穿着官服,看起来很是威风,他睃了这暗室一眼,说:“上回曲老板替兵部运的二十船货,一趟就丢了十船,曲老板这生意做得好呀。”
那老板背对纱帐,青棠看不清他脸上表情,倒是听他笑了,“南统领不管五军都督府的事,这头都管到兵部去了?”
“咳”,又一人撩帘子进来,那人右手中指食指各戴了一枚戒指,声音缓缓的,还略染笑意,“曲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