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法子是不错——”
“只是?”她挑眉。
“只是这样势必要多雇不少人,按我们几家的进账,怕是……”说到这里他也有点不太好意思,毕竟清楚自己并不能给主人家赚多少钱。
“这个不用你们操心。”林诗音摆手,“左右不会短了你们的工钱就是。”
说得更难听点,和被私吞的那些银子比起来,多出的那点工钱简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她都把话说到了这份上了,那五人自然也没再有什么异议。
见他们接受良好,她也就不客气地讲了下去。
“祥叔昨晚已把告示贴了出去,相信不久就能招到新账房,到时还需各位给他们好好讲讲,要如何为我李家做事。”
如果说在来之前他们只是看在李寻欢的面子而愿意恭敬待她的话,在她抛出这三本账册并一锤定音地决定了之后的记账方式后,他们对这位表姑娘都不可谓不尊敬了。
别的不说,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就足以证明她的聪明。
“表姑娘放心便是,我等一定会竭尽所能。”
林诗音眯着眼点了下头,又同他们闲扯了一会儿才派人送他们出府。
她着了凉,喉咙本就疼着,脑袋也胀得厉害,加上方才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正口干舌燥得紧,瞥见手边的那盏差,便想也不想地拿起喝了。
若是平时,她肯定会在拿起的那一瞬间就发现它是烫的,但这会儿因为感冒的关系她脑子都迷糊着,完全没注意这么多,一直到滚烫的茶水入了口往喉间涌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这一下可烫得不轻,林诗音几乎是立刻“哇”一声把这烫茶给吐了。
然而就在她准备唤人给她找点凉水的时候,顶上倏地传来一声巨响,电光石火之间,穿黑衣的少年已破开瓦片直接落到了她面前。
风穿堂而过,却没能吹散他略带焦急的声音。
他说:“你喝到了什么?”
一边说还一边要伸手去拍她的背帮她催吐。
林诗音:“……”
等等,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冷血的确是误会了。
他既奉命保护她,自然是要尽忠职守的,是以在她与那几个账房说话的时候他便一直在房顶上呆着,随时注意着下头的动静。
结果林诗音忽然这么大叫了一声,当然是将他吓了一跳。
再定睛一看,她似是刚喝了手边的那盏茶,他以为是里头被下了什么东西,下意识就冲了下来。
无论如何,他总归是不能让这姑娘出事的。
林诗音看他绷紧了神色盯着自己,带了点绿的眼睛剔透得像两颗宝石,一时间也看得愣住,好一会儿后才回过神来解释道:“我……我只是被烫到了一下。”
可能是老天嫌他们这场面还不够尴尬可笑,竟让她在说完的瞬间又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喷嚏,生理性的泪水亦同时涌出,看上去好不可怜。
冷血万万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顿时尴尬得无言以对。
不过话说回来,女孩子都是这么娇弱的吗?只是被茶水烫了一下也要哭?
……不过就算在哭也很好看就是了。
他从小在野外长大,和野兽接触的机会远大于人,拜师后虽然已经好了许多,可也是没怎么同女孩子接触过的,若不是诸葛神侯给了他这样一个任务,他觉得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如此接近一个女孩子。
而想到自己刚刚误会之下不仅破坏了人家的房顶还贸然拍了人家的背,冷血就更头疼了。
“……没事就好。”憋到最后只憋出这一句来,开口时还不敢直视她。
林诗音看他尴尬得头都不肯抬,对比方才那干脆利落冲下来时的模样,莫名有些想笑。
事实上她也的确笑出来了。
笑完才重新开口道:“谢谢冷捕头。”
这一笑叫冷血动作又僵了僵,最后扔下一句不用便逃似的跑了出去。
林诗音:“……?”
不是,讲道理,难道她很吓人吗?
第8章零零柒
林诗音的这场感冒来得十分凶猛,当天下午她就头痛得只想在床上一睡不起了。
对于古代人来说,伤寒毕竟不是小事,所以底下的人都相当担心,祥叔甚至动用李寻欢的名帖替她请了一位名医来。
这阵仗叫她无言的同时也叫她有些感动,加上感冒的确过于难受,喝药喝得无比痛快,只求能够快点好起来。
可惜她再怎么努力,也还是败在了这具身体天生的素质上。
区区一个感冒,药灌了,觉也睡了,却一丝好转的迹象都不见,到后半夜甚至还发起烧来了。
穿越前林诗音很少生病,发烧对她来说算是很新奇的体验,头重脚轻,整个人都不上不下地浮着,但新奇过了之后,又是真真切切的难受,鼻子通不了,身体用不上力气,嘴巴尝不到味道,喉咙跟一直有火在烧似的,煎熬得她甚至想直接一睡不醒。
她病成这样,原本亲自挑选应聘账房的打算自然也泡了汤。
祥叔非常坚持地表示这事可以缓缓再说,眼前最要紧的是她的身体。
林诗音无从反驳,只能听他安排,每日除了吃就是睡,只可惜因为病着,根本养不出多的肉来,甚至又瘦了一点。
那位名医也很无奈:“林姑娘身体底子本就不好,又常常忧思过重,故而病来如山倒,好时也慢过抽丝。”
林诗音一开始还觉得他是胡扯呢,她能有毛线忧思,忧思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