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闹得可不小,听说黄乾明那里已经是水深火热,黄家也算是几代为官,并不愿意娶这样没有家世的孤苦女子,更合论两人一起坠入水中实在有失体面,黄家对此事也是不愿再提。
那丫鬟腿脚挺利索,很快端来了水,用白帕子侵泡水后拧干,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郑昙的脸颊。待洗漱完,便有眼色地帮郑昙上妆。
就在丫鬟拿着那螺子黛细细地帮郑昙描眉时,郑昙开口道:“你们府上原本是有位叫柳玉的姑娘吗?”
那丫鬟听郑昙问自己话,愣了愣,又慌忙地挨近她的身子道:“啊……是,柳姑娘原先是将军的知己,亦是住在府上的金柳园的。”
“唔,”倒是连住处的名字都一样,眉画得差不多了,郑昙对着铜镜照了照,指着自己的眉梢道,“把这里描深一些。”
“是。”
过了一会儿,郑昙又问:“那她现在还在那里住吗?”
“不了,”对方摇了摇头,“柳姑娘现在在城郊的寒玉寺里修行,奴婢也许久没有见她了。”
想必也定是那件事的影响吧。唐隶没有留她继续住在府上,同时也表现不出任何牵挂的迹象,倒是对自己关怀备至。
郑昙伸手搔了搔鬓角,起身道:“你出去叫轿夫准备一下,待会儿回宫。” 翠柳嫁了人,青鸾又被人带去了草原,郑昙回宫后忍不住感慨,她自己现在倒像是个孤家寡人了,都说这天子是寂寞的,郑樾倒还有阮黎陪着,她如今身边可真是没人了。
很快便从新进的宫女里又挑了几个,同之前一样,郑昙还是在那几个宫女中挑出了看着舒服的一个,只有十三岁,身子瘦瘦的,有时候做事还笨笨的,但是认真得紧。那一日,郑昙路过宫女住的房间,在回廊上见到她在那儿将自己喜欢吃的食物列成了食谱,背得艰难,小脸都皱成了一堆,惹得她忍不住掩嘴轻笑,心中却记了下来。
这小宫女原本的名字叫阿潭,后来因为郑昙的缘故,为了避嫌,只能叫做阿丹。将她叫到自己身边的那一天,郑昙想了想,问:“你想叫什么名字?”
那小宫女呆呆地看了郑昙两秒,才忙伏低了身子,说:“奴婢都听公主的,叫什么都可以。”
郑昙叫她拿来砚墨纸笔,望了窗外几眼,看着那雕花回廊蜿蜒曲折,便在纸上写下了“娆”字。
她又扭头看了看对方一眼,这容貌怕还是没长开的,之前的青鸾已是国色倾城,怪不得之后会被呼贝带走,想必遇到佳人,即便心中有了心上人,多少也是舍不得的。这小宫女容色不比青鸾那样明丽,清清秀秀的,身子骨又细瘦,偏生得一副弱柳扶风的出尘姿态。 当然也是郑昙赏识她,这样的身姿在别人看来定是单薄无力,毫无看头的。
“叫你阿娆如何?”
郑昙望见她面色上一闪而逝的忧色,心生奇怪,只见她似乎也察觉到郑昙看着自己,才低头道:“公主起的名字自然是最好的,奴婢愿意叫这个名字。”
这般大的年纪,行为举止就如此得体了,郑昙忍不住喜欢,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该叫阿娆了,这阿娆又开始露出无措的表情了,引得郑昙眉眼上都带上了笑意。
且说上次离开了唐隶府上,过了几日,果然收到了他的来信。说是下个月中旬有灯会,约郑昙去看,她也不愿端着,爽快地让人回了信。
八月中旬那一天,天气还算凉爽,尤其到了傍晚,温度变得沁凉。
郑昙换上男装的时候,阿娆还在旁边疑惑地问:“公主为何不好好呆在宫里,奴婢听说京城近来强抢民女的事情出了不少,实在是替公主担心。”
郑昙正系着腰上的带子,拿过一旁的簪子轻轻敲了敲她的额角,阿娆吃痛,苦着脸捂着说:“公主,阿娆说错了吗?”
自然是说错了的,这丫头的行为举止很规范,但说话有时就容易后知后觉,郑昙好笑地白了她一眼:“你要是在别的主子那里,肯定是要被拖下去挨板子的。再说,我这不穿的是男装,哪里有那么多事情来。”
阿娆这才恍然大悟一般,说:“原来如此,阿娆太笨了。”
郑昙闭眼轻笑,说:“这耳环你帮我卸下吧。”
“是。”
两人约在朝阳门口,郑昙知道唐隶的秉性,与人相约喜早到,果然,走近就发现他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穿得也简单,月白的长衫,腰上的玉佩都卸去了,倒是那香囊还挂着,在月白色的衣服衬托下显得尤为明显。 郑昙慢慢地沉着气走到他身边,仰头问道:“将军又早到了?”
见唐隶疑惑地看着自己,郑昙心里暗暗叫苦,她忙接着说:“听他人言,将军与人相约,往往都要提前半个时辰等候,没想到比传言还要诚恳。”
他翘起嘴角,冷硬的下颚线条也随之弯曲,那双深黑的眼睛也带出光彩来:“与公主约定在这里相见,若是迟了,以后怕是难再约到了。”
郑昙下意识地闪了闪视线,看着天色,道:“那我们走吧。”
说完便率先往前走去,唐隶与他并肩而行,稍稍落后她一点,他看不见自己的表情,郑昙倒觉得轻松一些。
集市上已经挂起了彩灯,京城里的灯会在每日中旬,连开三日,每夜总有烟火,而这集市上也会有猜灯谜的,热闹非凡。
唐隶陪着郑昙走了一半,见她对那灯谜会十分有兴趣的样子,便开口道:“公主可否喜欢字谜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