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发生了什么?房内没有打斗的痕迹,他怎会无缘无故受此重伤?
苏依枝狐疑地将他撑起来,骆潇的体格消瘦了不少,却依旧不轻,她吃力地将他扶到了床上,两人一同倒了下去。
摔这么一下着实不轻,幸好有骆潇垫背,苏依枝吐了吐舌头,正要起身,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小枝……”骆潇发出微弱的声音。
苏依枝吓了一跳,转身只见骆潇仍然双眼紧闭,只有嘴唇动了动。
原来是说梦话啊,嘿嘿,没想到这个冷冰冰的人也会说梦话。
苏依枝坏笑着戳了戳他的脸颊。
“小枝,别走……”
他不是讨厌自己吗,又为何总是喊着她的名字?他明明恨不得不再见她,又为何让她别走?
她顿了顿,还是掰开了他抓着不放的手,奇怪,怎么他的手像是没有劲道似的?
苏依枝心中狐疑,这个骆潇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如此反常?
她面色凝重地将他再次扶了起来,坐到他身后,一掌拍向了他的背心。
用内力在他体内试探之后,苏依枝的表情越来越讶异。
在他体内居然感受不到一丝内力,怎会如此?
就在此刻,郝听郝看忽而冲了进来。
“你究竟想对骆左使做什么?”郝看如临大敌般瞪着她。
“我……”苏依枝立刻放开了他,尴尬地下了床,“这话该我问你才是,我进来的时候你们骆左使便躺在地上。”
郝看连忙接过骆潇,将他放回到床上。
郝听也看到了地上的血迹,显然是知道了什么,闻言神色一黯。
“还不是怪你,若不是为了救你,我们骆左使又怎么会将毕生的功力都传入你的体内……”
“郝看!”郝听连忙喝止。
“什么?!”苏依枝脸色一变,“你说他将所有功力都给了我?这是为何?”
“你还敢问为何?”郝看索性道,“当然是因为他傻呀,放着世上那么多好姑娘不喜欢,偏喜欢上一个傻子!”
“这……怎么可能?”
“放肆!”就在此刻骆潇幽幽转醒,第一件事便是打断了郝看,只听他无力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退下吧。”
“可是骆左使,你的身体……”
郝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郝听拉住,看了眼骆潇的脸色,两人这才告退。
“你,你好点了吗?”
“嗯。”骆潇摇了摇头,“我没事。”
“我是来向你告辞的。”苏依枝又道。
“现在就要走?”骆潇连忙起身,“我送你。”
“也好。”苏依枝顿了顿,又道,“从前是我不好,总是缠着你,我总以为自己喜欢你,却总是借着这个名义做了很多傻事,你别往心里去。”
骆潇一脸愕然。
“中了春心蛊之后我便鬼迷心窍,对你念念不忘,我以为我对你的这种感觉便是喜欢了,便是此生非君不嫁,其实不然,我只是中了春心蛊之毒罢了,这种毒非要人受尽相思之苦。连桃知华自己都没料到同心丹只能解身体之苦,并没有解去相思之苦,直到后来遇到我,他才又研究出了剩下的解药。”
她每说一句话骆潇的脸色便白上一分,到最后血色全无。
“我现在用了这剩下的解药才发觉我并非本就如此,从前没见着你时我总是想见你,见到你了便想你怎样才能爱上我,可现在心中却什么念头都没有了,因此你也不用再怕我会纠缠不清,我也再不会到你眼前惹你厌烦。”
苏依枝说得很轻很慢,那双眼睛无比真诚地望着骆潇,似乎从没这么认真地说过一番话。
骆潇什么都没说,挣扎着起身去马棚,略作犹豫,最终还是牵出了小黑马。
“你如今内力全无,郝看说是为了救我,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只能说很抱歉,如果我回去找到办法,一定将内力还给你。”
两人共乘一骑,苏依枝坐在他怀中说道。
她在心中叹了口气,可惜了,若是早一天知道她一定会很开心吧?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她没准会继续留下来对骆潇死缠烂打,可如今这些对她来说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不必了。”骆潇眼前阵阵发黑,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让他现在还能操纵马匹。
他虽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愿让苏依枝留下来见他死去,桃知华也与他说过此事,可他从没觉得那是真的,苏依枝总是热情似火,无论对她冷淡也好伤害也好,总是逆来顺受,怎么会是因为中毒呢?
可是又由不得他不信,除了中毒以外,一个人又怎会这样无条件,一股脑地对另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一味付出呢?即便是遍体鳞伤也死不悔改?
这不公平,是她不顾一切地闯进了他的生命中,他警告过很多次,要她离开自己,可当他意识到自己不可自拔,再也难以全身而退的时候,她却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是误会一场。
要他怎么接受,怎么甘心?
“这样也好,我回去做我的大轩王妃,你做你的东邦驸马,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我们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骆潇紧紧攒着缰绳,捏到关节发白,小黑马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慢了下来。
“小枝……”骆潇喃喃道。
他知道苏依枝说的都是真的,她不像是会无缘无故说出这番话的人,除非她对他已毫无感情。他以为他昨日的那番话已让自己痛彻心扉,没想到今日苏依枝对他彻底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