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相信,师尊会喜欢不妻。
鬼不妻迟徊不决地看着那只如冰雪雕刻般的手,那手与自己的有天壤之别。即便收起了指甲,幻化了样貌,他依然记得自己的手与这男人相比是那般丑陋。但他的迟疑没有延续多久,因为他的胆子从来都不小。
——那只手,不会被自己弄脏。
鬼不妻鼓起勇气,从娘亲的怀里钻出来,紧紧扒在娘亲的后背,沉默片刻,一点一点将小爪子伸向只不可高攀的手掌,在轻轻地触碰之后,见男人并没有甩开他,也没有别的什么动作或表情,他的胆子更大了些,立马快速地抱住爹爹的手臂,四只小爪子都紧巴巴地缠在上面,滑稽,又显得可爱。
“爹爹~”
嗯,这次大声了不少。
亓官慕寒收回手,小不妻便主动扒上亓官慕寒的肩膀,他也因此发现爹爹另一个肩膀上蹲着一只白色的小毛球,小毛球的身上还挂着条银链子。
见此番互动的一大一小,归麒的笑也到了眼底、心底。
对任何漠不关心的师尊,愿意主动示好,归麒当然明白这是因为自己。但是……
归麒垂眸,扫过夏莜染的目光动了动,归麒不着痕迹地平复心中的怪异,视线环顾房内一圈,看到兮言的时候顿了顿,然后轻松跃进房中,落地无声。
将夏莜染放下,仔细检查一番,脸色沉了沉:“好厉害的毒!”
“娘亲,她……怎么样?”
见岩睚满脸焦急,归麒不禁好奇心起,逗人的心思也起来了:“估摸着……”
岩睚一听,整个心都提了上来,急切地问道:“怎么样?!”
“筋脉受灵力冲撞,导致脉络混乱错位,毒掌正在侵蚀她的内府。”归麒顿了顿,看着岩睚正张小脸煞白,归麒眉毛一沉,道,“天亮之际,便是她绝命之时。”
短短几日,岩睚怎么会和这女子牵连上?而且看岩睚的样子,怎么也不像寻常关系。
归麒心里一阵复杂,在靠近了这女子之后,他心里就冒起了某种不安感,那种不安来得突兀。总觉得,在看见这女子之后,包围在自己身边的那层迷雾薄了些。而那迷雾之后的动手,现在的自己已不想再触及。
“娘亲能留她的对吗?娘亲……”
怔忪片刻,回过神来时,岩睚在说着什么,归麒没听清,还有些发愣地发出意味不明的单音:“啊。”
一心后悔当时没阻止夏莜染的岩睚并未发现归麒的异样,但注意全放在归麒身上的亓官慕寒却很快发现了归麒的不对劲。
而此刻,夏莜染却醒了,她艰涩地转动着眼球,目光锁定在岩睚身上,旋即看到岩睚身边的归麒,漆黑的瞳孔骤然紧缩,闪逝过一丝紫光。
因中毒而变得黑紫的唇颤动着,激动地撑起身体,嘶哑低吟地喊道:“皇……”
但那声音太哑,太不成调,以至于没人听清楚她说的什么,以为她是在痛苦得发出没有含义的声音,唯有跟着归麒进来,一直伫立在窗边默不作声的亓官慕寒冷眸中闪过一瞬若有所思。
“夏莜染!”岩睚见夏莜染醒了,还挣扎着坐起来,她连忙扑上去,把夏莜染扶好,“你怎么样?”
岩睚的主动靠近令夏莜染惊诧了一瞬,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倏地用力把岩睚抱进怀里。
“你,现在,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
岩睚眨了眨眼睛,回答:“岩睚,岩石的岩,睚眦必报的睚。”
“我叫夏莜染……夏天……的夏,莜麦的莜……渲染……”
“呵呵呵……咯咯……莜染……莜染……得不到,我就毁了你……”被岩睚揍得鼻青脸肿的月巧儿摇摇晃晃地爬起来,还不怕死地往这边靠近,“莜染……莜染,我们一起死……一起死……”
“吵什么吵?聒噪!”归麒眉毛一扬,抬手将月巧儿拍趴下,略嫌弃地拍了拍手,低骂了声,“毛病!”敢欺负他儿子,呵呵。
见还在一边当雪雕的师尊,归麒不着痕迹地抽了抽嘴角:“师尊,我不认得这种毒,而且有点麻烦,你看看?”
亓官慕寒冷不丁瞅了归麒一眼,果断拒绝:“不看。”
归麒:“……”这是突然闹什么?
亓官慕寒面无表情且语气毫无起伏地指责:“你抱她。”
归麒:“……”
岩睚:“……”
被无视得挺彻底的兮言:“……”难道那个醋劲滔天的男人,就是传说中冷酷无情的药门邪尊?!
这设定简直不能接受!
归麒乐了,牵着师尊的手回到夏莜染那处蹲下,发现身旁没动静,归麒抬头就看到师尊还直挺挺站着不动。
往下扯了扯,归麒无奈道:“你这是吃哪门子飞醋?”
亓官慕寒依旧巍然不动,冷冷道:“你抱她!”
归麒眉头跳了跳,有点炸毛了:“你看不出来你闺女对人家有意思啊!”
岩睚眼皮跳得有点快,什么叫“我”对人家有意思啊?明明是她来招惹自己的!
亓官慕寒幽幽道:“你抱她——”
“……”归麒心里堵得慌,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沉沉吐出来,服软道,“行了行了,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你别这样说话了,我听着难受。”
亓官慕寒:“以后?”
归麒咬牙:“没有以后!”
亓官慕寒微不可见地扬了扬眉,归麒鼓了鼓腮帮子,用力往下拽了拽,亓官慕寒顺着归麒的力道蹲下去,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