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绪言一口闷气被压住,握着长平柔弱小手在手心里摩擦,先去买了干粮来,再赶着马车又去了郊外。
长平坐在马车上,听着外边马鞭甩动声,嘴里一小口一小口的嚼着干粮,食之无味。
曾经的两人也都是名下有庄子的人,自然也知道一般庄子会建在何处,不过南州是个小地方,想来能在外边建庄子的也不多,苏绪言驾着马车在郊外转了一会儿,就看到了一处庄子。
庄子周围青树环绕,门前两座凶猛石狮像,白墙绿瓦一眼见底,苏绪言打量了番,瞧着是个小庄子,曾经他名下最小的庄子也比这强。
两人上前问候并说明了来意,哪只那人却摇了摇头,说道:“庄里暂时不缺人,何况主子们不在,我们也不敢擅自让人进来。”
说罢见两人愣愣没有发声,一面嘀咕一面关上了大门。
苏绪言闭了闭眼,额上青筋跳起,攥紧的拳头松了又握,一次次的询问无果让他向来骄傲的心收到了极大打击,纵然知道自己已不是当年那个风头无限的世子,但还是忍受不住他人的拒绝轻视。
“九儿,我们去山里好吗?”苏绪言捏着她的肩膀,脑中浮起的是往日里读过的乡间田野名诗,“我给你建个屋子,我们养些鸡鸭,种点东西自给自足,我会……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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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与醉酒
长平心中一揪,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不紧不慢的将他的手拂下,说道:“我自是信你的,只是我们所剩银两不多,一分一厘都需花在刃上。”
“何况……”长平勉强笑着,对着他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些,我们都不会。”
他们俩一出生就是公主世子,偶尔去山里也是为了避暑或打猎,更别说养鸡养鸭,能见过一两次就很不错了。
自给自足的奢求被击破,苏绪言一下子垮了下来,这种无能无助感比待在潮湿肮脏的牢狱里更要绝望,仿佛下一刻他们就会横死街边。
“我们再去别的庄子看看吧。”
长平柔软素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温暖气息轻抚着苏绪言的手心,一下一下安慰着。他抬起眼看见长平双眸清亮坚定,深邃眼底处恰似一汪清泉,叫人莫名平静。
他突然回想起多年来似乎就没见过长平焦急的模样,哪怕和他闹矛盾,也是这般冷静自持,八风不动。以前的他多次揣测这人是不是从没将自己放在心上,不然怎会满面毫不在意,然而现在看着长平这般模样,却是史无前例的心安。
苏绪言渐渐平静下来,脑中闪过千言万语,到嘴却是一句说不出,只是紧扣长平玉手摩擦着,小心的带着人上了马车,去找下一个庄子。
感受到马车重新出发,长平以手压着胸口,缓缓舒了一口气。
方才她差点就撑不住了,如果不是早已知道他们不会让苏绪言那么轻易陷入绝地,她也不可能如此镇定的说着那些话。
如果只有一个人身处这种走投无路的境地,恐怕早已崩溃了。该庆幸吗,自己来了,而不是留他一个人。
马车还在郊外驶着,兜兜转转间已经来到了对面山脚下的另一处庄子,迎面而来一辆装饰颇为华丽的马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马车上先是下来一清俊男子,再转身抱下来梳着双髻的小姑娘,两人疑惑的瞧着苏绪言他们,还没等问出口,庄子里的管事就匆匆出来,道:“少爷和小姐回来啦,今日玩的可好?”
“尚好。”男子笑了笑,又问道:“这两位是客人?”
“恩?”管事愣了愣,转眼一看,上上下下打量了番,虽见苏绪言两人面容较好,却是衣衫粗制,便沉下了声,“哪里来的客人,怕是走错路了,这里是林员外府的庄子,不是你们来的地。”
苏绪言一听,面露怒意,心里快速念着平心静气,这才和后边的男子对上眼,道:“在下并非走错路,只是有些难言之隐,望林公子……屈尊一听。”
男子心中好笑,看两人实在狼狈,偏偏说话又拐弯抹角,只是两人虽狼狈,但面目神怡,说不出的端庄之意,尤其是站在身后的女子,粗布罗裙难掩身姿曼妙容颜娇丽。
正犹豫着,小姑娘又拉了拉自家哥哥的衣裳,亮着黑眸道:“哥哥我们听一听嘛,他们像好人。”
“好,听你的。”男子顺势应了下去,俯身轻刮小姑娘鼻尖,道:“请进吧。”
“多谢。”今日吃了太多的闭门羹,一下子听到这声请进,苏绪言难掩心中激动,对着长平如同要到糖的小孩般笑着,拉着她的手跟在后边。
“少爷,这怕是不好吧。”管事心里担忧,莫名其妙出现两人,怎么看怎么可疑啊。在后面轻声提醒着,却被男子一笑带过了,只好无奈吩咐底下的人去泡茶来。
“这么说来,苏兄与尊夫人的遭遇确实令人唏嘘,只叹世事无常啊。”林家少爷林江年略垂头颅轻叹了声,眼底带着些同情。
而另一边的小姑娘林江溪早已眼含泪水了。
苏绪言点了点头,面上一派愁云苦涩。他说自己和长平只是小户人家的夫妇,自己寒窗苦读数年,却屡屡落榜,家中因此负荷加重。然而母亲突生重病,父亲又因为得罪了地方恶霸被辱打致死,母亲因此撒手人寰。
本来已经上告官府,恶霸却串通县老爷倒打一耙,更不可饶恕的是,恶霸还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