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詹台说起这些事情,其中一部分是他这辈子本应该“知道”的,而一些则是到了后来,他在上辈子才“掌握”的事情。
“你也知道啦,百年前的那场大变局,倒了一个朝代,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家族……”
“这方面的历史的话,我在小学的时候就学过了相关的历史哦。”
尤其是历史可是所有的学府里的必考科目,而近代史则是每年的必考内容啊。
“不要乱插嘴。”
贺詹台觉得韩晓这“宽以待己,严以律人”的毛病真是要改一改了,偏偏他还没办法开口指出韩晓的这个问题。
毕竟这毛病也只有在韩晓听故事的时候才会发作。
自己讲故事的时候绝对不允许别人插嘴,但是别人讲故事的时候,偏偏就喜欢乱打断别人的叙述。
“我知道了。”
韩晓点了点头。
“然后呢,柯家的发家史其实蛮传奇的,听说他们家的先祖只是个普通的乡绅家的长子,但是在去欧洲留学的时候,在法兰西的时候,遇到了那位贵族家的小姐。但是,那位小姐也只是空有头衔罢了,家族败落,自己还稍微有点……缺陷。”
“白化病?”
“对的……你看到柯家的人的话,就能发现了吧,这家里的人呢……从外面引入再健全的血缘,但是却还是顽强的一代代的继承下来了呢。”
“白化病是显性遗传。这是科学研究早就证明了的事情。”
“那个时代又没有。”
贺詹台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讲了下去。
“在那位被藏起来的小姐被愚昧的民众发现了,在被当成女巫放火烧死之前,柯家的先祖像是白马王子一样从天而降,将她救了出来,然后带回了这片土地。”
“原来……如此。”
“柯家的发家史鬼才晓得,反正就是不义之财吧,那个时候发家的家族就没有不挣钱黑心钱的,你也知道啦,资本家么,就是这么一回事。”
“然后呢?”
“然后呢……”
贺詹台想到柯以容的样貌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这不仅仅是生理上的无法接受,而且还有心理上的抵触感。
“然后呢,我们国家对白化病的病人还可以用祥瑞来表述,再加上那个时代,虽然对西方的交流不少,但实际上却没有太过深入的了解。大家也将那位贵族小姐的病症都当作是外国人的特征给接受了下来。”
“不过那个病又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能见阳光的话就建了巨大的建筑物,将光线都阻隔在了外面。”
上辈子为了找茬而闯过一次柯家大宅的贺詹台,可是极其厌恶那个鬼地方。
漫长到无止境的走廊,数量众多的房间,而且在不知道多少地方玩了一把空间上的视觉错感。
“这不是……普通的家族遗传吗?”
韩晓觉得这种白化病的遗传,就和相貌上的遗传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地方。
也就是这种在诸多应该介意的地方所产生的不介意,那种“一视同仁”的姿态,才会让贺詹台觉得自己对面的那个人——
是“与众不同”的。
“如果他们家的婚姻观念不要那么神经病就好了。”
“诶?”
“总之——”
贺詹台的声音又变得生硬起来。
“记住了,阿晓,如果柯家对你提出什么和结婚啊之类相关的问题,一定要拒绝。”
“为什么那么了不起的世家要和我联姻啊?”
韩晓觉得贺詹台的顾虑实在是太可笑了。
可偏偏对方的表情,让韩晓无法将这种话当作是“玩笑”而一笑置之。
“话说回来,就算是普通的世家也看不上我这种没有家族的人吧?”
提到这里,贺詹台才想起来,这辈子他……根本没有问过韩晓的家庭情况。
而他,也没有对自己说过自己家里的情况。
上辈子知道的事情,这辈子他却要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一回事?”
“啊,那个啊。”
要说讲起自己的情况是否会介意……当然是不介意的。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再介意的话,那得矫情到什么份上啊。
“我呢……六岁的时候和双亲一起出门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真是严重的车祸啊。父亲和母亲当场死了,妈妈在临死的时候还抱着我……我呢,成了孤儿。”
之后发生的事情太多太乱,再加上韩晓的年纪问题,他都没有记住当时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一转眼,自己的父母就被火化了,那起车祸也结案了,他抱着自己父母的骨灰来到了孤儿院。
在院长的安排下,他才能将举目无亲的父母葬在了公墓里面。
“偏偏我家里的双亲都是举目无亲的……没有亲戚可以依靠,所以,我就进了孤儿院了。”
贺詹台听到这里,抬起手,将韩晓拉在了怀里。
“搞什么啊……我超尴尬的啊。”
觉得这种亲近的程度实在是太过奇怪了,韩晓正想要开玩笑的打破这种奇怪的气氛,可是下一秒,贺詹台就抬起手,放在了韩晓的头顶。
“不想说的时候就不用说,不想笑的时候不用笑。”
“没有啊。”
“想哭吗?”
“眼泪什么的,早就没有哭的必要了吧。”
“是吗?”
“闭嘴,让我靠一下。”
然后,就可以上床去睡觉了。
真是没想到啊,上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