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情况,何止是不太妙。
裴渡收到的消息是这群绑匪现在已经到达隔壁的县镇,并有继续向南逃匿的打算,据说他们一开始也想用以钱换人的方式威胁沈剑,但是发现绑错人,沈剑被抓起来后,他们就改变主意,直接卖了耀耀换钱,反正对他们来说并无差别。
我跟裴渡赶到警局,整个派出所已经忙翻了天,我一眼就看见爸爸跟爷爷坐在旁边的传达室内,他们每天都会过来等消息,一等就是到晚上。
裴渡去找大队长,我帮不上忙,只能过去安慰安慰爷爷。
他这两天路走多了,腿脚不利索,地面滑还容易摔跤,不得已连拐杖都杵上了。我蹲在他腿边,
拍拍他杵着拐杖的手,告诉他:“已经找到线索了,耀耀现在没有生命危险,没事的,一定会没
事的。”
爷爷嘴唇上下磕了磕,始终没有说话,可眼神里却慢慢地细微地亮起了一点点光。
爸爸手里夹着的烟草一直没有断过,他脚边已经堆了一地的烟头,听到我的话探究的目光立马就
扫射了过来,用眼神询问我是不是真的。
我撇开眼,点点头。目前,我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如果真如裴渡所说的那样,万一那群绑匪已
经进行了交易怎么办。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会议室的门从里面被猛地拉开,几个警察迅速的套好警服拿上自己的装备
往外冲,大队长紧跟其后,一出来就有条不紊的下命令。
几乎是全员出动,爷爷也跟着紧张起来,上前扒住一个警员的袖子就问:“是不是我家耀耀找到了啊?”
警员出任务速度都很快,他没有空回答问题,擦身而过间差点带倒爷爷,爸爸赶紧上前扶住,暗声轻骂了一句。
我同样焦急,能求助的也只有裴渡。他最后一个出来,跟大队长低声说了句什么,队长立马就找人去了拘留室把沈剑带了出来。
他举步向我走过来,言简意赅:“已经找到了,别担心。”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在哪里?安全吗,怎么救,我也跟着一起去!”
“裴先生……”那边大队长已经装备整齐,不耐烦地开始催他。
我死死抓住他的袖子不放,他叹了口气,摸摸我的脑袋温声说:“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会把庄耀带回来,你在这里等我,乖一点。”
我垂了眸,一点一点的放开他的袖子。裴渡,我相信你。
爸爸自告奋勇的上前,说:“我跟你们去,耀耀是我儿子,我必须亲眼见证他的安危。”
裴渡没有多做考虑,点点头。
“照照,你先带爷爷回家等我们消息,别让你奶奶和你妈妈担心。”爸爸掐了烟,做最后交代。
时间开始变得煎熬,每多过一秒都像把刀在心上多凌迟一分,这种等待比宣判死刑还要来得恐怖。
奶奶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坐到客厅来跟我们一起等,这几天她已经晕倒过一次了,整个身体状况都不是好,一听到任何关于耀耀的消息都会变得无比激动。也所幸,今天这个消息算是个好消息。
一下午我们都在客厅里沉默的坐着,没人敢说话打破这份宁静,生怕在这沉默中好不容易积攒住的勇气会被轻易打散。直到夜幕降临,我手机铃声划破寂静,像一道催命符一般横空出现。
来电显示是裴渡,我手抖了又抖,最后狠狠心才按下通话键,顺便开了免提。
他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轻松,甚至有些急促:“庄耀救出来了,你们现在尽快来市一院。”
空气里的压迫感明显降了下来,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能救出来,就是最好的。
从这里以最快速度赶到市一院,也花了两个多小时。
医院门前集结了很多人,除了病人护士竟然还有警察和记者,我和妈妈各自扶着奶奶爷爷直奔手术室,没想到这里围了更多的人。虽然都很有秩序的在手术室一米开外的地方等着,但其态势看起来就像狼狗争肉一般。
爸爸垂着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裴渡和一个警员在交涉什么,气氛压抑的厉害。
奶奶唤了爸爸一声,“庄严啊,怎么样了?耀耀什么情况?”
爸爸舔舔唇,想了半天也没措好词,被在一旁的警员抢了话头,“亲属都来了是吧,我简单说一
下情况,绑匪已经有两个落网,人质救出来时已经重度昏迷,现在正在里面抢救,情况不是很乐观。等孩子出来后,家属来个人到警局去录个口供,谢谢配合。”
妈妈和奶奶被他那句“情况不是很乐观”吓得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爸爸哑着声安慰两句,就赶紧带头对警员道谢。
警员自然不会在这多做停留,应付了两句后就匆匆地走了,围在外圈的记者跟上去问了几个问题没问到,又重新圈了回来,目光灼灼。我厌恶的瞪他们一眼,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手术室大门紧闭,静下来后又是进入一片忐忑的等待。
我看了眼裴渡,他身上的外套已经脏的不能看了,靠在墙壁上万分疲惫的样子,我眼神询问他有没有事,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张了张嘴,说个口型:“谢谢。”
手术灯一灭那的一刻,妈妈和爸爸就蹿到门前守着,医生摘了口罩出来,用标准的形式化语气说:“病人因为被注射过多的麻醉剂,影响到脑部的神经,导致长期昏迷,幸运的话病人也许某
一天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