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向慎以澜投来询问的眼神。
慎以澜只当二人是刻意逼她表态,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原……”
“不过是一张来历不明的藏宝图而已,父亲不必在意,不出半月,孩儿定当献上一份大礼。”他站得笔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道:“这份大礼,定要比那所谓的宝藏,要有趣得多。”
比宝藏要有趣得多的大礼。
一份让原东园满意的大礼。
原东园满意的大礼,恐怕就不是什么见得了人的好事。
慎以澜神情复杂,不知该为原随云及时的挺身而出而感激,还是要为他做的那些恶事而愤慨。
她紧抿着唇,更不发一语。她见原东园笑着同意了原随云的请求,心中的厌恶之情便更重了几分。
原东园像是注意到了她的神情,也像是突然才得知她受了伤的消息,换上了一副又是惊异又是担忧的神情,问:“方才你说什么,慎姑娘此行受了伤?”
原随云退了一步,复又与慎以澜一排站着。慎以澜笑了笑,道:“小伤而已,不足挂念。”
原东园却是大惊失色的模样,指着那副被血染得面目全非的画,“莫非,此画上的血,便是慎姑娘的?”
像,装得太像了。
慎以澜笑着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回了话:“是晚辈办事不周,以为这画重重包裹着,怎么着也不该有损,没想到还是……”
原东园已站了起来,正色道:“一幅画而已,人比这画重要多了。慎姑娘武功高强,此行是遇上何人,怎么伤得这样重?”
话题又引到了她的京城一行上。
慎以澜欲将此事一笔带过,也便只是淡淡道:“这次实属不巧,正好是大名府高手也同在侯府,我一时疏忽,被他们发现踪迹。技不如人,怨不得他人。”
“大名府高手?这……”原东园微微挑眉。
如果说是大名府高手,慎以澜不敌倒也正常。
可大名府高手,没事又怎么会去侯府做客。若是为了这么幅画而专门请来了大名府高手来守着,又像是小题大做了。何况,这盗画的消息,不应该被外传出去才对。
慎以澜这么一想,也便觉自己说的太少,不提及楚留香一事,二人定然是不会相信大名府高手也在侯府。而楚留香盗九龙杯一事,原随云定然早已知晓了,故而她也不必遮掩。不过又想到以原东园这好疑的性格,必还会在这话题上做文章,她那时再答也不算迟。
原东园沿着桌案踱了几步,开口却是问:“以你的功夫,不当败落至此。”
慎以澜眨眨眼,讷讷地道:“我的武功……”
“老夫曾听闻,慎姑娘是神隐夫人的得意弟子,故而不必谦虚。”
慎以澜不明所以,又生恐落了什么圈套,坚持道:“我的武功真……”
“老夫老矣,平日也不喜舞刀弄棒,不过是赏赏画、喝喝茶,过些寻常日子而已。只是老夫听随云说过,慎姑娘身怀失传已久的‘凤舞九天’秘技,虽老夫不能习之,但也希望能得以一见呐。”
慎以澜心里嗑噔一声。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第57章第五十七章
她虽假意顺从原随云,甘愿留在蝙蝠岛,甘愿跟着原随云到无争山庄,甘愿为原东园所驱使,但并不代表她会愿意将神隐山庄的武功秘籍拱手交予他人。
何况,她现在的屈从,不过是为了彻底摆脱原随云而做的假象罢了。
慎以澜笑了笑,“只可惜我现在伤势未愈,心有余而力不足。”
原东园不以为意道:“随云为慎姑娘请来的必定是医术最好的大夫,相信慎姑娘不日便会痊愈。”
这句话,又显得原随云为慎以澜所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动机不纯。
原随云微微皱了皱眉。
今日之事,他并不意外,可也并非在他意料之中。
慎以澜不知无争山庄内里的境况,以为原随云仍要听命于原东园,故而慎以澜忌惮着原东园,也一心想得到原东园的信任,应承下寻找藏宝图的这一任务。
可实质上,自原随云借刀杀人、对关外十二毒下手之后,无争山庄便失去了魔教的支持,而蝙蝠岛日益壮大,蝙蝠公子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还有原随云苦心打造的千柳坛也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这么一对比,无争山庄便算不得了什么了,原东园也再难以摆布原随云了。
但原随云不能动他,因为无争山庄背后,还有他难以撼动的、以宗族关系为脉络的势力。
金钱与权力总是杂糅在一处,原随云虽不知这幅藏宝图是从何而来,但也想得出原东园要得宝藏的意图。他不喜欢慎以澜卷入这件事,但慎以澜既然卷了进来,他就要为慎以澜摆平这些麻烦。原东园要的金钱与权力,原随云也早就想好从别处匀给他,好让慎以澜抽身而出。只是藏宝图一事刚了,他未想到原东园又会这样心急地提到‘凤舞九天’的心法秘笈。
原随云还不想将他们父子之间的事告诉给慎以澜,也不想让慎以澜因此而被原东园利用,只是这些话,又要如何说?
这一路上原随云都在思考着该如何将话说得更为圆满。
沉默未必总是金,尤其是在原随云与慎以澜还在互相猜忌的时候,此时原随云的沉默就像是无声的逼迫一般。慎以澜心里又气恼又难过,还有许多的担忧与恐慌,不知该如何应对此事。
她以为原随云在蝙蝠岛上放弃了索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