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粤语,声音极轻的唤了一声:“奶奶。”
被sese唤作奶奶的人,其实是老船王第三任妻子陈淑曼。老船王年长她三十岁,她嫁入季家的第三年,sese出生了。后来,在她之前的两位夫人相继去世,她成为季家当家主母。
sese的亲祖母是船王首位妻子,季明泽是第二任妻子的孩子,在香港,一夫多妻很常见,尤其是豪门,更是司空见惯,各房之间会维持着最起码的表面和平。陈淑曼一生无所出,并且生性不爱与人争抢,对季家的继承人造不成任何威胁,于是她这个当家主母的日子过得还算太平。
sese从九岁开始便从伦敦回到香港,在老船王身边长大。老船王对sese宠爱有加,陈淑曼也对她关怀备至,虽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一直将sese视为至亲之人。
sese离开香港时,是偷跑出来的,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担心会被叔叔接回去,在京城生活的两个多月,sese断掉了和香港的所有联系,包括最至亲的奶奶。再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换掉了联系方式。
电话彼端的陈淑曼不禁叹声,“一直不和奶奶联系,真的一点儿也不想我吗?”
sese紧抿着唇,忍着眼泪,无声的摇头。
“怎么不说话?”陈淑曼等不及的追问。
sese吸着鼻子,“奶奶,我想你了。”
“我已经订好了后天的飞机,到北京。”
“奶奶!”sese惊呼一声。
陈淑曼立刻安慰道:“放心,你叔叔不知道。”
“奶奶,你不怨他吗?那些传闻……”sese说着停了下来,紧咬住唇。
陈淑曼沉默良久,才出声道:“生老病死没有人能逃得过去,爷爷年纪大了,这十多年来身体一直都不好,靠着药物苦苦支撑,死亡对他来说才是解脱。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人能将他辉煌的事业传承下去,你叔叔有这个能力。”
说来说去,还是没有提到那个最敏感的话题。sese收了线,抱膝坐在床的一角。传闻最伤人,她也知道八卦新闻有很大程度不能相信,但是,她受不了。一直以来疼爱她的叔叔害死最至亲的爷爷,即便只是传闻,可是空穴不来风。
陈淑曼来的那天,恰好是周末。司机陪着sese到机场接她。
陈淑曼保养得当,完全看不出已经五十多岁。她穿着名贵的皮草,化着精致的妆,身后跟着两个佣人,负责拎包拿行李。
时隔几个月才见面,陈淑曼和sese都很激动,不仅相拥在一起,还流下了眼泪。对于sese来说,目前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不是父亲,而是这位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奶奶。
来之前,陈淑曼已经安排人打点好了一切,sese坚持要到机场接她,她只好让人取消了接机。
在前往酒店的路上,陈淑曼时刻不放的拉着sese的手。看着窗外的街景,不禁感叹面貌大变,她已经完全认不得这座城市。
“你以前来过?”sese惊讶不已。
提起这个,陈淑曼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并且感叹起来:“我年轻的时候在这里打拼过,这里有我很多梦想,同时也埋葬了那些梦想。后来,嫁给了你爷爷,就和他一起去了香港。”
sese闻言点着头,她很想说,趁着这次机会陪奶奶到处转一转,可是转念想到沈瑜,他一定不同意她因为这个理由荒废课业。
“在想什么?”
“没什么,”sese忙不迭摇头,看到陈淑曼唇边蔓延起的特别微笑,她着重强调着说:“真的没有。”
陈淑曼不禁想逗逗她,于是继续问:“没有什么?”
“奶奶你讨厌。”sese一下子拱进陈淑曼怀里,小孩子似得撒起娇。
陈淑曼抚着她的肩膀,笑着说:“我还以为几个月不见你长大了,可是现在发现,还是会撒娇的小孩子。不在奶奶身边的这些天,你对这谁撒娇?”
sese琢磨着最后这句话,越想越不对味,故作生气的撇开头,哼了一声:“不理你了!”
“好了,说正经的,沈瑜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请他吃饭,感谢他这些天对你的照顾。”
因为沈瑜是季明泽的朋友,而且之前的几年他很频繁的到香港出差,陈淑曼是见过他的,并且对他有很好的印象,所以这次得知sese到大陆找沈瑜,她才能放心,并且和季明泽一起商量,尊重sese的选择和做法。
“刚好,他也说今晚要一起吃饭。”说起他,她的眼睛就像夏日的夜空,繁星满天,点点闪烁。
沈瑜提前已经订好了位子,距离陈淑曼入住的酒店不远,一家颇有老北京格调的四合院,清代御膳。
他忙完了工作,便亲自到酒店接陈淑曼和sese,见到陈淑曼,他恭敬的称呼一声:“伯母。”
席间,多数都是sese在说话,她迫不及待的像陈淑曼讲述着这些日子来的收获,她的朋友、她的校园生活,都成了让她兴奋的话题。沈瑜很少说话,偶尔才补充一句,多数时候都沉默的听着,这也让他恍然发现,她的圈子,几乎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她的话题,只在极少的情况下,才会提到他,并且总是一语带过。这竟然让他在心底,蔓延起一丝不悦。
陈淑曼说:“你现在能过得这么开心,全靠沈瑜对你的照顾,还不谢谢他。”
“我一直都很感谢他啊,”sese说着,转首看向沈瑜,确定似的问:“是吧,叔叔?”
陈淑曼随即也道谢:“sese很调皮,谢谢你包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