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伸手抬起灯罩,盖熄了昏黄的烛火。
帐外皎洁的月色透过白色的帐倾泻进来,柔和而清明,在这样的夜光下,她的脸颊看起来当真如白玉一般无暇。
天已渐寒,萧雨歇怕她冷,拉过被子盖上,在被中一件件褪去她的衣衫,而后欺身上去,吻自她柔软的唇缓缓下移,细细亲吻她身的每一寸。
每一个落下的吻,都是他心中潜藏的浓烈的不舍。
今晚,他的吻很绵长,文君久久沉迷在他的温柔里。萧雨歇吻了她许久,才脱去自己的衣衫,要了她。
他就像初次那般不舍得放她,反反复复要了她好几次。每一下都深入而有力,仿佛只有紧密的进入她,他才能真切的体会到她是他的人。文君双臂勾着他的脖颈,沉沦在身下一次又一次的抽空与撑胀中。
萧雨歇微微撑起身子,与她鼻尖相碰,望着身下气息紊乱,面颊娇红的妻子,心中的不舍与来自身体本能的欲.念便更加强烈,两下交织,他俯身贪婪的攥取她唇齿间的芬芳,身下的动作也开始霸道起来……
翻云覆雨过后,他紧紧将她拥在怀里,文君亦乖乖的抱着他,萧雨歇低头吻她发髻,他的,始终都是他的,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他都要回到她的身边!
之前攻打灵州时,在附近河边发现了一个废弃干涸的地下河道,应该是洪水泛滥冲击而成。地形古怪,地面上只有一条狭窄的缝隙,几乎是个天然的密道,不易被发现。
倘若只是文君他们四个人从那里离开,小心些,应当可以顺着狭窄的河道,绕过西凉围困的大军。
到时候让他们乔庄成逃难的流民,即便被西凉发现,也不会有太大的麻烦,毕竟西凉是抱着入主的态度来的,不是抢掠,所以他们不会为难平民,反而会努力树立威信。且有陆离兰旌的身手保护,文君当能平安回到秦川县。
可是,他却不能走,这里还有三万将士苦苦撑着,他肩上还有三万人的性命,他是他的夫君,也是南朝的护国大将军。
倘若他不顾这些将士的性命,同她离开,今后的每一天,他都会活在自责中!他没有苟且偷生的道理,责任不能抛却!
想着,萧雨歇不由将怀中人搂的更紧了些。
第二日入夜,二人本在帐中说话,忽地,萧雨歇似是想起了什么,对文君说道:“陪我去找卢若英一趟。”
文君不明所以,以为他是有事要商讨,毫无防备的应了。待到了卢若英军帐,但见陆离和兰旌都在,且三人皆是平民装扮,文君心头漫上不详的预感,不由带着探问的目光去看萧雨歇。
萧雨歇握紧她的手,拉到胸前握紧,清俊的双眸里倒映着她的脸庞:“昭昭你听我说,大军所剩粮草不多,外围有西凉十二万大军,等赵措援军进来咱们怕是已被困死。为夫打算带军突围,但是你和卢若英都不会武,所以,兰旌和陆离会保护你和卢若英先走……为夫答应你,突围出去,我便不再做这护国大将军,咱们隐姓埋名,一起离开……”
文君闻言,一股寒意渗透脊梁骨,手臂不由发麻!双眸中擒满泪水,眼前萧雨歇的身影已被泪雾蒙的模糊。
她不由咬紧下唇,缓而坚定的摇头,如今形式有多险峻她心里清清楚楚,萧雨歇突围的把握有多大,她也清清楚楚:“不,我不信……”
文君泪水决堤而下,这些年和他在一起的一幕幕,在脑海中翻涌而来,她紧紧攥住萧雨歇盔甲衣领处露出的衣衫:“我不走!你不要让我走,哪怕是死,我都要和你死在一起!我不走!萧郎,我不走!”
萧雨歇的心被狠狠揪起。二十九年来,除了父母离世,萧雨歇没有再落过泪,可这一刻,他心中却苦涩难忍。他顾不得还有旁人,一手揽过她的腰,一手拖住她的脖颈,将她拉到身前,在她唇上吻了下去。
随后,萧雨歇狠一狠心,拖住她脖颈的手一用力!文君吃痛,双眸因惊异而睁大,随后身子越来越无力……她晕过去前,望着萧雨歇的神色里,满满的皆是浓烈的不舍!
萧雨歇将她接在怀里,紧紧抱住,望着她带泪的双颊,他心中阵阵抽痛!他兀自俯身,将脸埋进她的脖颈间,几滴温热的泪水从萧雨歇清俊的脸颊上滴落,顺着她的脖颈滑入了她的衣衫。
片刻后,萧雨歇抬头,看不出任何落过泪的痕迹!他脱去她的盔甲,给她穿上平民的男装,而后抱着她,亲自将他们送到了河道的入口处。
萧雨歇将文君交给陆离,非常时期,顾不上男女之别,陆离将文君背在背上,用一件大衫将文君兜住,然后绑在自己腰上。
萧雨歇叮嘱道:“道内虽暗,但千万不能用火,以免被发觉。看好脚下,莫要摔倒发出大的动静。沿河道走四五里,便是西凉大军扎营之处,务必谨慎!”
卢若英和陆离点点头,卢若英递给萧雨歇一个保重的眼神,率先进了河道。陆离抿抿唇:“侯爷,你一定要回来!”
萧雨歇点头,目光落在文君身上!
唯有兰旌不愿意走,他望着萧雨歇迟迟不肯离开。兰旌自幼跟着他,萧雨歇自然清楚兰旌的性子,忍下心头泪意,半劝说半叮嘱:“兰旌,保护夫人就是保护我,她比我的命还要紧,你必须亲自看护好夫人!”
兰旌双眸通红:“可是侯爷……”兰旌踟蹰,就是迟迟不肯离开。
“走!”
兰旌不愿!
萧雨歇猛然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