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妄之睁大眼睛,断断续续的说:“他怎么对您说起我的?”
“一个很多年的朋友。”
“是很多年了。”明明天气是暖的,但是姜妄之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体温从心脏处一点点冷却,疼到麻木。
阮薇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情敌是一个羸弱的男人:“我清楚你们还有什么关系,但是铭是要成家的,你也不希望他难堪吧?”
“六年前铭只是去出差了一个月,是你死心塌地的跟过来了,他没强迫你吧?”
“这么多年了,铭玩也玩够了,你是不是也应该收收心?”
“铭的父母是认可我的,而你呢?他们甚至不知道你的存在。”
“所以,你还在他身边做什么?闹的大家心里都有刺?”
一连串的问题噼里啪啦的打向姜妄之,逻辑很正确,是他的不对。
“我不希望他难堪。”
“没有强迫我,是我自愿的。”
“是我想太多了。”
“对,他们不知道我,喻铭……肯定从来不会向他们提起我。”
“我……会走的,很快!”
姜妄之说完后微微喘气,脸色反而越来越白。
阮薇握住他没有受伤的手:“姜妄之请你放过喻铭,喻铭好歹算个成功人士,你们这种事如果传出去了就是一个笑话。”
放过喻铭,有没有人知道,喻铭什么时候能放过他?
姜妄之低头看覆在他手背上那双凝脂如玉的柔荑,无名指上的钻戒熠熠生辉。近视的他竟然清楚的看到了指环上的缩写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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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妄之,我不想再看到你了。”解决了一个大麻烦,阮薇春风满面的走进医院。
清晨的医院人陆陆续续的增多,姜妄之保持着生疏而礼貌的笑站了很久,秦优的才把车开到他的面前。
“抱歉啊来晚了,门卫大爷非要我去帮他买包子。”秦优等着姜妄之把安全带系上才发动车。
“包子?”
“是啊,好几次了,大爷年纪挺大了,就帮帮忙了。”秦优拿出一个油纸袋,“也给你带了一份,试试味道。”
姜妄之接过来打开,里面是几个晶莹剔透的小笼包,薄薄的皮儿,馅料十足香味四溢,拿起一个包进嘴里:“好吃。”
“你慢点吃啊。”秦优递给他一瓶装在车上的矿泉水。
姜妄之打开矿泉水猛灌一口,还没咽下去的包子合着水,呛的他连连咳嗽:“咳咳咳。
秦优把车停在路边,抚拍他的背部:“看着挺斯斯文文的,怎么吃个包子跟饿狼扑食一样。”
姜妄之抬起头,停止了咀嚼动作,眼睛被一层雾气遮盖,嘴角还保持着上扬的弧度,他很想把这抹弧度压下去,但是这么多年的习惯岂是说改就能改的?
“你哭什么啊?吃个包子感动成这样?”秦优又递给他纸。
姜妄之建立的封闭围墙被阮薇的几句话攻破,幸好现在在车厢这没人看得到的空间里,只有秦优一个人看到他这软弱样倒也无妨,忍的太幸苦了,姜妄之眼角晶莹汹涌,嘴唇一点点缩拢。
“我不是同性恋,我只是恰巧喜欢了一个和我性别相同的人,如果没有遇到喻铭,可能现在的我已经成家立业了。”
姜妄之的声音很干净,像是深沉的琴声,每按下一个黑白键就讲出了一点自己的故事,说不上多动听,足够令人沉溺在他的哀愁里。
姜妄之说了很多话,都是围绕着这六年的一点一滴。以前熟悉的喻铭和果敢坚决的姜妄之,现在陌生的喻铭和优柔寡断的姜妄之。
“他要结婚了,我现在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因为只有一个答案:“放弃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