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里扭花瓶开暗门的举动,于是扫了一圈屋里的摆设,只见木桌上有筒筷笼。
一切发生在短短数息之间,门口的看守松了口气,关上门的声音遮盖了机关闭合的细微响动,他回头感觉房里有些异样,却什么都没发现,完成没意识曾多出个人来。
卫攸已经进了闭合的密道中,石墙上每隔一段距离便燃着一簇火把,越往里走,空间越大,布置越是精细,门栏雕窗,桌屏椅案,兽皮铺地,金龛生烟,一切都与地上居室一般,极为豪奢。
他在听见低低的说话声时,将身影隐在书架后,透过层层帷幔,他看见密室里坐着两个人,正是冯穆和刘傅。
离的太远,卫攸有些听不清,他正想靠近些距离,却不知无意中触碰到了什么,背后的暗门如同深渊巨口一般打开,将他网了进去,随后无声无息地关闭了。
他一惊,发现自己阴差阳错进了另一间暗室,夜明珠跟破烂货一般滚在角落,这里堆满无数箱子,打开一看,陈积了黄金美玉,古董珍品,还有许多新兴的西洋摆件。再打开另一边的,卫攸觉得眼睛都要被晃瞎了,竟是各样式的刀剑。
卫攸盯着其中一箱火药,慢慢出声:“真会玩啊,这要是炸了北关啊。”
又感慨昭国难怪是棵常青树,怎么折腾都败不了底,北关的输送的货物都不算多,真正的西北方嘉枢关才是重地,那条从中原通向西方的古丝路延至今时简直繁盛至极,就连这座边地小城沾了点光,就能有这么多的油水。
他将箱子原封不动地盖上,时间不容他多待,按照原路返回,从看守的背后溜出主屋,离开了这块地,回到街道上。
卫攸深深地出了一口气,脸上沉思的神情没下,又带上轻轻松松的笑意,来到和斐庭约定好的客栈中。
进门打量一圈,他便知道对方一定是带足了银子,住宿的地方比他们不知高了几个档次,跑堂的过来了,问:“公子您……”
卫攸手指一竖,道:“我和人约好了,送十坛酒上来。”他指了指坐在角落里的斐庭,“瞧,那位公子付账。”
“好嘞,您两位可真海量。”跑堂小二应了声。
卫攸走过去,人还没坐稳,听啸剑便先搁在桌子上。
“斐公子啊,今天一见你,我便知道能痛快喝一场了,咱们定要不醉不归。”
斐庭头也不抬地道:“手下败将,不配与我共饮。”
卫攸拿起瓷碗,轻飘飘地道:“斐公子,不知道那穿胸之伤你痊愈了否?”
斐庭身上的绷带还没有拆完呢,他闻言森森地抬起头,透露着一股杀气。
“斐公子,你在病榻上躺了多久才下得了床?”卫攸对着碗吹了口气,“不过昭国的军医真是当称圣手,可多亏了他们您才能跟我大言不惭啊。”
束韫剑倏地出鞘三分。
这时正巧小二过来要将酒摆在桌上,感觉到他们之间汹涌澎湃的杀气如同利刃割肤一般袭来,吓得后退一步,手一抖,酒坛顿时翻倒,眼看要碎一地,一只手伸出稳稳地接住了那坛酒。
卫攸行云流水般倒了一碗酒,也给斐庭满上,道:“别动气啊,没见着吓着人了。”
小二连忙退了下去。
斐庭按回束韫剑,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透,但仍然将一碗酒仰头喝尽,微微抬起下巴,道:“洛水那次可以不算,我和你重新比过,你一定会败于我手。”
“是吗?”卫攸又给他添满酒,自己饮尽翻碗示意。
斐庭和他喝完两坛,脸色已经隐隐泛青,硬是撑着一口气,颇有现在就要以酒量论高低的架势。
后厨里小二犹豫了好长时间要不要再冒着生命危险去送酒,却没有发现身后有人悄无声息地将一包粉末分别倒入这一批酒中。
等到小二终于下定了决心,身后那人已经离开,他一无所知地将酒上了卫攸那桌。
斐庭眼看又上了数坛,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不露痕迹,他虽然往日里也曾千杯不醉,但重伤之后军医千叮万嘱让他不要沾酒,今天若是喝多了伤势定然加强。
卫攸笑眯眯地将酒推给他一坛,自己抱着一坛咕噜咕噜地灌了起来的。
斐庭产生了一种对方会喝垮整个客栈的感觉,这时他灵机一动,开口道:“安和长公主……”
卫攸的动作停下来。
斐庭知道找对了点,“安和长公主怎么会和你私奔?”
卫攸继续仰头灌酒,看不清神情,只听他道:“是我劫的。”
安和长公主声名远扬,斐庭本来就不相信她会做出私奔这种事,只是嘴上说说用于制衡而已,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卫攸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在战场上,卫攸无疑是他所遇见过最为棘手的敌人,他对此人的印象一直是武功高强、兵法诡变,直到遇见其本人,他才认识到对方有多么荒诞不经。
斐庭一阵无言。
卫攸喝干了酒道:“你们昭人有谁配得上我们周人的长公主?你那个皇兄,真是祖坟冒青烟……”
斐庭肃然道:“不谈我和我皇兄之间的事,单说他为人,他哪里不好,到现在连个侧妃都没有,娶了长公主定会好好待她。”
“哼……”卫攸笑了起来,笑音卡在喉咙里要散不散,一手搭上听啸剑,“侧妃……侧妃……”
斐庭看他那副样子像是快醉了,招来小二把酒全部撤下去,“长公主我会帮你送回车队,北关的事情我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