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了去处,真心要挤,还是能挤。
一开始,有人通过陈方舟的老婆找她,后来居然做出了小小的口碑。
江晓媛接活绝不挑剔,只要给钱痛快就行。
但她也知道,她的时间和钱是一样宝贵的,为了短期赚钱放松她横扫亚洲的梦想是不可以的。
她一秒钟都不应该浪费,于是江晓媛把每一个私活都当成了大活做,每次沟通完了,她就在营销号上演练,等到一套造型做完,还要私下里拿给蒋老师看,挨上他冷嘲热讽的一通臭批,再填进自己的笔记里。
然后她还要在睡前背单词,或是跟祁连聊两句——这两项活动都鲜少能有始有终,因为总是做了一半就睡着了。
做好工作室是她答应过蒋老师、祁连以及自己的。
半年之内攒够钱,把奶奶接来,是她跟奶奶说好的,哪边都不能食言而肥。
就这样,她一连过了三个多月连轴转的日子。
有一天,蒋老师突然对她说:“造型师大赛的报名快开始了,你也去报名吧,不管怎么样,多一份名额多一个机会,你一会把身份证件拿给我,这几天回去整理一下自己的作品。”
江晓媛志在必得地应了一声,抬腿要上楼拿证件,谁知一脚踩空了。
她感觉自己失去意识的过程非常清晰,脑子像熄火了一样,眼前是一点一点黑下去的,江晓媛觉得自己好像试图抓了一把栏杆,但大脑下了命令,手却没有执行,等她有点明白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地上了。
不疼,因为痛感也一并熄火了,身上是麻的。
蒋博:“……”
他慌忙把手里的模子一丢,两步跑过来,表现不俗——竟然没有惊慌失措地尖叫。
三分钟以后,被拖到一条躺椅上的江晓媛才缓过一口气来,慢腾腾地重启起来,后知后觉地感觉额角有一点不对——又凉又烫。
伸手一摸,才发现擦掉了一层皮。
蒋博一身冷汗沉着脸,用棉签擦干净她额头的伤口,贴了创可贴,咆哮了起来:“你作死啊?上个楼也能把自己摔死吗?”
江晓媛靠在沙发上回忆了半天,得出了一个结论:“可能是低血糖……我早晨吃什么了?哦,好像忘了吃了。”
蒋博:“……”
他抽了口气,想了想,可能是因为他这辈子也找不到比江晓媛再靠谱的助理了,绝对不敢把她累死,于是艰难地做出了一个决定:“给你放假两天吧。”
江晓媛目瞪口呆,铁树开花了吗?
蒋博:“看什么看,还不谢恩!”
江晓媛:“……谢谢啊蒋老师,给我放这两天假,割了你三分之一的心肝肺吧?”
她好歹吃了一点东西,在蒋博的催促下,死狗一样地爬上了工作室二楼——她的蜗居,躺尸去了。
蒋博听见楼上没了动静,这才自己动手把楼下收拾干净,然后拎起外套出了门,一个多小时以后他回来,手里拎着一堆即食的零食,悄无声息地塞进了冰箱。
而后他又从橱柜里扒拉出了煲汤的小锅,洗涮干净,把杏仁露和一小块即食的燕窝放进去煮了,定好时,临走时他想了想,又抓了一把冰糖扔在里面。
蒋博往楼上看了一眼,皱着眉微笑了一下,急着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走了。
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大概是不配爱女人也不配爱男人的,只好做一朵孤高自诩的水仙花,临水照影,时而开一朵冷冰冰的小白花。
他心里有百丈峰,只露出顽石一尺高,有千层浪,只露出飞沫两三点。
点到为止地做完这些就算了,剩下的自己知道就行,用不着昭告天下。
蒋老师千回百转的心肠没有人知道,江晓媛躺了一个多小时,躺不住了——她许久没有过过悠闲日子,乍一悠闲,心里不由得升起一团焦虑。
就在这时,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进来,是一个私活接待过的客户。
对方十分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这种事应该提前跟你订,但是没办法了,我那同学约好的造型师明天实在是来不了,你看……”
江晓媛:“呃……”
那边忙说:“知道你时间排不开,这样,一个全套,让他们在原价上加一百可以吗?”
江晓媛:“行!”
挂了电话,江晓媛一抬手按在了眼睛上,额头冰凉,她像是动力不足,已经没有足够的新陈代谢来支撑体温了。头一次在美发店的小黑屋里冻感冒了,她一个人默默发烧时还被凄凉得大哭了一场,这次虽然身上是冰凉的,心里却不凄凉,因为有钱拿。
江晓媛裹着被子“嘿嘿”笑了一声,感觉自己是钻钱眼里去了。
她马上充满了动力,头不晕手也不抖了,先是要了新娘家的联系方式,沟通了时间和方案,然后一口气爬起来跑下楼,正好蒋老师定时煮的燕窝好了,江晓媛掀开一看,心说:“这货又不过日子了。”
她给蒋博发了一条短信:“你煮了什么?”
蒋博过了好一会才回她:“杏仁燕窝,我现在有事回不去了,你吃了吧。”
江晓媛欣然谨遵懿旨,生怕他反悔,立刻盛出来吃了,心情更愉快了,难得占蒋太后一次便宜。
新娘妆基本是从半夜开始化的,第二天江晓媛披星戴月地爬起来,感觉还是有点虚,翻了翻冰箱,又意外地在蒋老师买的一堆零食里翻到了一包红糖。
江晓媛愣了几秒钟——蒋博心理上不好说,但生理上应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