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长龚的耳中萦绕着佶丘的话:“狐族一朝覆没或者步步生花,都在你狐王的一念之间。”
有什么咸涩的液体滑过了他的脸颊,他用手握住手中的玉佩,那眼泪“啪嗒”一声,便滴在了这上面,他心中颤抖,赌不起······输不起······
那晚闫执守夜,狐王已经歇下许久了,他进了内寝,正想替他灭几盏灯,却未料听到房中有人呢喃,断断续续,他听不清楚,却是听见了两个字“白哥儿······”
王到底是睡得不安稳,他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怀长龚的梦中,一片漆黑,他沿着这漆黑的道路走了好久好久,前方才终于有了一丝丝的光亮,就犹如黎明时间,第一抹透出云彩的阳光,一瞬间刺的他眼睛生疼。
他抬起手臂,将眼睛挡住,沿着光亮的地方走去。
“你过来,你过来!”
他站在阳光底下,眼睛被刺得有些睁不开,耳边传来了少年们的嬉笑声,他的肩膀忽然被人一拍。
就听见那人笑嘻嘻的说道:“小长龚,你怎么出来了?”
那声音带着少年时期变声的沙哑,却意外的好听,犹如一双手波动水面,在怀长龚的心中荡起一阵涟漪。
那少年又说:“你怕是又溜了出来,哈哈哈哈。”他哈哈的笑着,伸手揉着怀长龚的发顶。
怀长龚的头顶传来一阵酥麻,他逆着光,抬眼,那人的脸被光渡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脸颊白皙,一双眼睛笑的眯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怀长龚便这般愣愣的看着他,歪着头,想伸手去抓他的衣袖,手指却只是动了动。
眼前的少年放在人间,不过十六七岁,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十分的温暖,他忽然抓起怀长龚的手,拉着他跑向那些少年们:“你既是来了,便好生的玩耍。”
他便跟着宋白扎进了人堆中,狐族的少年们在草地上面玩着蹴鞠,这是从人界传上来的,在狐族很是流行。
少年拉着他,怀长龚的手忽然一颤,从少年的手中滑落了出来。
少年发现手中空空,停了下来,怀长龚站在原地,低垂着眼眸,少年走向他,见他不语,蹲了下来,牵起他的手:“小长龚今日是怎么了?”
他盯着少年的手,骨节分明,白的可以看见淡青色的血管。
少年又揉了下他的头,拉着他的手,想带他过去,可怀长龚却还是站在原地。
阳光很好,远处的狐族少年们在那里嬉笑,少年停在他的前方,眼眸中带着不解,怀长龚动了动嘴唇,轻轻的说:“白哥儿······”
少年笑着嗯了一声,他又叫:“白哥儿······”
少年又嗯了一声。
“白哥儿······”怀长龚的声音忽然颤抖了来,眼眸中起了一层水雾,长长的睫毛颤抖着,“你······走吧······”
闫执靠在寝宫外的柱子上,夜晚的风有些冷,他将身上的衣服裹紧了些,望着天空中的星星,一颗一颗,一闪一闪的。
殿内传来的动静,有窸窸窣窣的穿衣声,王醒了?
闫执在殿门口问道:“王,您醒了?”
这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怎么醒的如此早。
“嗯。”里面的人闷声答道。
“你便先回去,今夜不用守着了。”
闫执揉揉鼻子:“那王需要人来服侍吗?”
殿里的人回道:“我自己看会儿书便好,不用别人。”
“那王,我便先退下了。”
怀长龚没有回应他,殿中的灯,点了几盏起来,闫执望着紧闭的殿门,不由的叹声气,纵使是天之骄子,那又如何。
怀长龚坐在桌前,手指摩挲着案上的书页,烛火葳蕤,书页上投着一小片y-in影,他坐在灯光下面,眼中是一片倦色,却不能入睡。
你是白哥儿······我是狐王······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回归了,开始跟榜了!大家放心看。
☆、山中有枝木菊花
宋白到这幻境中,已经足足有十五日了,他的胳膊好了些,只是动时还是会有些僵硬,带着些刺痛,昨晚他将衣服褪了一截,左胳膊上面的淤青消了不少,只是有几块还是紫红色,看着十分的渗人。
余氏撩开帘子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汤药,看见宋白想要下床,急急忙忙的将他拦住,将汤药放在了床头的木桌上。
“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快躺下!”余氏十分紧张的将宋白按住,将被子给他盖好。
宋白有些无奈,余氏道:“你差点半条命都丢了,如何能让为娘放心,还是多躺几日再下来,你瞧你的脸,还苍白着呢。”
她从旁边取过汤药,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他,这汤药,十分的苦涩,宋白活了这么久,好像是没怎么喝过药的,纵使这十几日每日都得被眼前的妇人灌上几碗,他还是有些受不了这股子味道,喝的时候,眉头一直紧紧的皱着。
余氏见他乖乖的喝完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你以前生病的时候,可没这么听话。”
宋白眉头一挑,并不说话,心头苦笑,他当然不会像墨桦那般了,虽说二人用的是同一具身体,可是终归是两个人。
余氏将碗放在旁边,用帕子替他擦了擦嘴角:“你近日并未咳嗽,好了后应当没有什么大问题了,那日大夫说你呛了太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