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慕赵诚好皮囊,不顾惜女儿家的声名作出勾搭之事,坏了苏绾宁和赵诚的亲事。殊不知赵诚的皮囊下包藏着祸心,更是对她没有半点儿情意。她悔,她恨,若不是被赵诚蒙骗,如今遭殃的根本不该是她叶家!
她恨自己,恨赵诚,也恨如今过得很好的苏绾宁。
低下头,叶明珠的眼底迅速地划过一抹霾色。
夜色慢慢笼罩了整座平阳城,一身酒气、喝得醉醺醺的赵诚踉踉跄跄地回到叶家,发现早该陷入一片黑寂叶家宅院居然是一片灯火通明。
眯着眼看着那摇摇晃晃的灯火,纵使这会儿脑子不太清明,赵诚也嗅出了几分不对的味道来。
忆及醉仙楼一瞥窥见的一幕,赵诚嘲讽地勾起了嘴角。
这叶老狐狸还真是心急呢。
借着明亮的灯火,赵诚一步三晃地沿着石板小道走向厅堂,等迈进了门槛,他眯着眼看向正襟危坐在堂中的叶平海,又看了一眼坐在下首黄梨木雕花圈椅上的叶明珠,见她面无半分血色、眼眶深陷,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厌恶之色。
“这,这是要三堂会审吗?”赵诚笑了一声,迈步往叶明珠的方向走去,见后者嫌恶地别开眼,他浑不在意地凑过去,道,“珠儿,你身子才刚刚见好,该多躺着休养才是。”
叶明珠将目光移到赵诚脸上,冷笑道:“收起你这副嘴脸,我受够你了。”
赵诚不为所动,伸手去拉叶明珠的手,却被她躲开。
他看出叶明珠的情绪不对,正准备说什么便被叶平海拍案打断。
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酒气,全是赵诚身上沾染的。叶平海这会儿才信了叶明珠下午的哭诉,知晓赵诚果然是在叶家焦头烂额的时候跑去了花天酒地,当即怒火中烧,“明人莫说暗话,叶家庙小供不起您这尊大佛,你还是走吧?”
这是要将赵诚扫地出门的意思了。
赵诚歪过头看向叶平海,见他神色认真,便笑了:“这就是岳父大人今日与顾家讨来的人情,想把我一脚踹开求人家高抬贵手?”
“如果不是你,我叶家何至于到如今的地步?”
“岳父大人,您这话可就说错了。”走到一旁坐下,赵诚掸了掸衣裳上的浮尘,依旧笑道,“叶家有如今可怨不得我,只能怪您养了个好女儿。”
赵诚如今也懊悔着呢。在他看来,如果不是叶明珠的勾.引,这般时候他早该娶了苏绾宁,不说一步登天的富贵唾手可得,便是那般娇美动人的妻子也比叶明珠这个黄脸婆胜出许多。然而他知道,凭着顾苏两家如今的姻亲,他根本没有半点儿机会,那他就和叶家耗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没有什么。
他一副放诞无赖的模样将身上那几分书香气涤荡得一干二净,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变激得叶家父女大怒。
叶明珠指着赵诚恨声道:“赵诚,你无耻!”
叶平海却不想跟他再在口舌做过多的纠缠不休,只掏出一张纸拍在桌子上,道:“这是和离书,你既与珠儿不和,如今这门婚事就此作罢,签了这和离书,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和离?”赵诚摇了摇头,“我入赘叶家,兢兢业业打理生意,放下了诗书,耽误了秋闱,如今轻飘飘一张和离书就要打发我走,岳父大人您这是什么道理?”
“你究竟想如何?”叶平海这会儿无心跟他争论什么,索性沉着脸问道。
赵诚双手一摊,“不说别的,我陪了您掌上明珠这么久,不但弄丢了好姻缘,还耽误了好前程,您如今想求个安宁,也该知道送佛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理了理衣摆,他故作情深地看了叶明珠一眼,才继续道,“不过,这世上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都不算难事不是?”
破财消灾,叶家要与他一刀两断,他不会答应就这样净身出户。
叶平海这下子也火了,“你本就是个穷书生,这几个月的富贵你过去能享到?”
“岳父大人不答应也没关系,这和离书我签了也没什么关系,只是日后外面若是传出了什么话不好听,您也别气,毕竟我与珠儿从前如何,再怎么说也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现在也不能教我一个人白背了骂名不是?”赵诚好整以暇地看向叶平海。
和离女的名声不好,但总比闺中就不安分勾.引别人夫婿的声名好出许多。叶明珠是叶平海的独女,叶家想在平阳安安生生地立命,这名声坏不得。
叶平海一腔的怒火在利益权衡之下被暂时压下,他痛痛快快地许了赵诚一万两白银,让他签了和离书便教人将赵诚“请”出了叶家大门。
立在冬夜的寒风中,赵诚的醉意散去,他看着手里一万两白银的兑票静静地笑了。
平阳一行三年许,如今这般说亏不亏,只是叶家无情,他就算离开平阳,也不会让叶老狐狸真正安生。
揣好兑票,赵诚一步步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翌日天明,赵诚跟着早起出城的驴车离开了平阳城,而在他走后,一封书信也送到了顾家庄门上。
顾小四捏着那信送到自家大哥跟前,搓着手道:“叶家这出狗咬狗的戏可真精彩,赵诚还当真不顾半点儿情意,卷了银子就拍拍屁股走了,临了临了还要摆叶平海一道。”
那书信是赵诚所写,上面一桩桩交代了叶家这些年贩卖私盐的勾当,足以置叶家于死地,毕竟贩卖私盐是明文禁止的。
坐在一旁的顾岸听了,却道,“他不是故意摆叶家一